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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滋兽坐了两下,大概觉得这个球有点硬,短小的翅膀怏怏扇了几下,依旧不死心,它直接捞起飞梭球往嘴里塞,卡擦几声。    七海听见了几声啃咬声,分心地用眼角瞥向那只不知道在干嘛的魔兽,当看见它时不时用屁股墩坐、用爪子拆、甚至还用嘴咬那颗硬得硌牙的飞梭球,上面满是它的口水和深深牙印,当下眼角抽了抽,有点忍不住了。    “卡滋,那颗球真的不是吃的,你还是放弃吧。”    “咳咳嗷嗷嗷。”    七海忙碌完后顺势慰劳了那只馋嘴的卡滋兽足足两斤魔兽肉,她从地下室里钻出打开了与面包店连接的小门,碰巧看见莫妮卡正在店里招呼客人。    面包店短短十几天增多了很多新客,起初不过是一两人,之后被传出面包干硬、不大好吃这种风评。    但是自从莫妮卡来到店后,面包店的风评是越来越好,有些人说只有暗角街这家面包店卖的面包便宜又好吃,甚至连那个过来收面包的妇女也夸莫妮卡做的面包顾客都非常喜欢。    七海悄悄地坐到柜台后面,看着莫妮卡招呼客人的身影,她的视线迷迷蒙蒙地透过店里的光线投向了外边,其实莫妮卡早在转身拿长棍面包时发现她回来了,不知道为什么七海有个很古怪的毛病——    特别喜欢发呆。    似乎发呆是每日必要进行的功课,这不,这个慵懒又忙碌的午后,那个存在感几乎为零的少女又开始坐在最常坐的椅子上,目光投向窗外不断穿梭晃动的人影,漆黑的眼眸似乎在透过那些人影看着什么一样。    ——    暗角街的商店大多数都有点隐晦,昏昏暗暗的店头、所有店头的物件甚至购物的人都像藏在白天的光影,神神秘秘,破旧不堪。    铂尔塞斯是第二次进入这个古旧脏乱的暗角街,蜿蜿曲折的鹅卵石铺砌成的大道早就被磨得光滑失去了应有的形状。    他的打扮和普通的路人无疑,穿着最平常的厚大衣外套,黑色类似立领的里衣和同色的裤子,比较引人注目的是那从来不摘下来的罩袍,严严实实将面貌遮掩在暗处。    暗角街上大班古怪的人比比皆是,将整个人都笼罩再宽大的罩袍里不想让别人看见面貌的魔法师、仿佛几年不洗澡浑身臭熏熏令人避而远之的流浪汉,还有落魄潦倒的冒险者、到处流浪的吟游诗人,这些人变成了暗角街的一个符号,象征着贫穷、复杂、低劣。    他像一个正常的旅人走过看不到尽头的鹅卵石,穿过一道会自动开合的砖门,当正式进入暗角街的德礼路后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商店像是破旧木盒般整整齐齐在路的两旁。    孩子牵着大人的手走进宠物店,时不时听见里面传来低沉的咕咕叫声。    几双铜铃大眼透过玻璃窗反射着橙黄色的灯光,照亮了商店门前的招牌。    「矮瓜宠物店——夜枭、纯血短毛枭、银渐层长毛枭、俄角大蛙、各类魔虫。」    一个巫婆打扮的女人从一家药店走出,嘴里还念叨着:“牛膝骨、青蛙干皮、还缺了点黑树根……,估计下路的店里应该有卖。”    这里有的卖瞬移粉,虽然不是最新型的,但是也能传送十公里之内的地方,还有专门出售黑巫师袍,有些是卖一些银器和稀奇古怪的诅咒药粉,有些外摊上甚至摆放了一叠叠小山高的天鹅毛,魔兽肝脏,堆满篓褛的三眼兔尸体、甚至是魔法书、鹅毛笔。    铂尔塞斯在街上算是比较扎眼的存在,他高大健壮,面目被笼罩在兜帽里,随着走路的边幅摆动,时不时露出紧紧系在耳边的面罩和耀眼的银色耳环,他熟视无睹地穿过了长街,走到拐角处的第一个商店门口,那是之前他和同伴奥丁光顾过的面包店。    他嗅到了浓郁的面包奶油香味,不过那股芳香的面包味道还参杂了许许多多复杂的味道。    紧闭的面包店门口被从里推开,一个红头发的小姑娘手里抱着一大捆长面包棍,将一名老头送出店门,小姑娘白皙的脸蛋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她把面包棍递给老头,目送着那位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Beta老人从铂尔塞斯身边擦身而过。    周围时不时有牛车骨碌碌地经过,雾霾霾的冬天让这条街道似乎总是弥漫着灰蒙蒙的气息,铂尔塞斯醒目地站在店门口却不进去,在那条结冰的道路中央寂然不动地凝望着面包店。    莫妮卡送走经常过来买面包的老木匠,注意到站在马路中央站的男人和整个暗角街格格不入。    她弯下腰捡起走廊上不知道是哪位粗心的客人掉落的烟斗,偷偷用眼角打量那个奇怪的男人。他异常高大,宽厚结实的肩膀撑起了普通的黑色罩袍,看上去魁梧有力,一点都不像奥巴迦那群瘦弱阴郁的魔法师。    腰间还别着一把看上去很普通的剑,但是莫妮卡却感觉剑柄上镶嵌的那颗漂亮的蓝宝石有种古怪的眼熟。那个人似乎注意到了自己的目光,突然用什么也窥视不到、昏黑得令人看不见眼睛的头颅转到了莫妮卡身上。    !    莫妮卡觉得自己仿佛被一只危险长着獠牙的魔兽盯住一般,浑身的神经都紧绷如箭弦。    那个神秘的男人不过就盯看了她几秒钟,仿佛对她毫无兴趣,又将目光挪开了。    莫妮卡向来是个敏感心细的女孩,从小就对外界人和事的情绪非常敏感,这种细腻缘自她的生活环境。    莫妮卡心里有种很糟糕的直觉,那个站在马路中央一直注视着面包店的男人令人感到不快。    她暗自蹙了蹙眉,将客人掉落的烟斗顺势塞进口袋里,站直身刚想打开紧闭的大门,一股冷风带着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从身边擦身而过,直到迎客精灵再次唱起了欢迎的歌曲她才从那阵清脆悦耳的歌声之中回过神来。    店里半个客人都没有,七海坐在柜台边撑着下巴懒洋洋地打着瞌睡。    自从莫妮卡来店里帮忙之后,她就开始做一个甩手掌柜,本来苦恼的制作面包也被颇有天分的莫妮卡给解决了。    七海清闲时还能偷偷懒打个盹,直到听见门铃响动,迎客精灵唱起了歌,她掀起半只眼皮,昏暗的光线之中人影晃动,她隐约听见了莫妮卡的呼声以及若隐若现的急促敲门声。    “下午好,小姐。”    七海的瞌睡被男人低沉却似曾熟悉的声音赶跑,她揉了揉眼睛,却感觉到了屋内的光线变得阴暗无比,莫妮卡站在门口拼命地用拳头砸着上边的玻璃,脸上挂着慌张焦急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