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第一次？

柳儒元被呛得直咳嗽，你第一次碰这种手术就敢手术台当主刀的？！

十二指肠肠侧吻合术就算了，危险系数小一些。

但前臂截肢术，这可是妥妥的三四级手术啊！

放到以往的手术台，能场的都是副主任医师、主任医师，稍有不慎就是大出血，经验不够的医生连台当助手的机会都没有。

但此刻，想要阻止也已经晚了。

周元的刀非常快，显露出下方的组织后，他利索地切断了血管、神经，并且把尺桡动脉和正中神经分离了出来。

‘这些……都是什么……’

周元心惊，

手术刀切开了尺桡动脉后，充斥在动脉内的是一团团凝固的黑色物体。

唯一庆幸的是，胎儿还保留着人类的解剖结构，除了脊背的异骨和截断的尺骨桡骨，其他都没有太大的异常。

“锯子。”

柳儒元递了过去，几秒钟后，手术室响起了连续不断的锯骨声。

他盯着周元的脸，

侧脸棱角锋利，神情专注，但目光却越来越兴奋。

这一刻，柳儒元有一种恐怖的错觉，好像面前是一位正在肢解受害人的变.态狂，疯狂扬的嘴角与病态的微笑，每伴随着一次拉锯，骨头的裂纹就深一分……

“柳老师，我真没在黑诊所干过，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周元被盯得后背发毛。

柳儒元这才回过神来，什么变.态狂，明明是自己可爱的学生……吧！

手术在继续着。

周元在截肢平面下两厘米环形切断了肌肉。

砰哒一声，剩余的肌肉回缩，弹了一下。

周元把近侧的肌肉用拉钩拉开，而后切开骨膜，再次操起了锯子，一推一拉地锯着尺骨、桡骨。

胎儿很小，它的肱骨尺骨更小，但它的这两根骨头却以不可想象的方式折了过来，以至于周元的工作量不得不翻倍。

大概半个小时后，两侧的病肢终于成功锯下。

周元兢兢业业地磨着截骨平面的锐利角。

又过了十来分钟，他开始冲洗断面，

顺便修整了一下肌肉和皮瓣的长度，做得漂漂亮亮以后，把胶皮引流管放了进去，而后又依次缝合深筋膜和皮瓣。

周元手术中缝针的技术，和考核台没有任何差别！

甚至，此时他的缝合能力，比之之前更有提升，这是主任医师都不能望其项背的精湛技艺，光是凭借这一项，周元就足以在缝合术抱个铁饭碗！

柳儒元已经倒吸了好几口凉气了，‘这不是老天爷赏饭吃，这是老天爷追着他求他吃点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