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大家捡回来一个姑娘的事情,村里早就传了个遍。
都说是江上捡来给徐安当媳妇的。
徐安的父亲是徐家的大儿子,家中还有二个叔叔。
二叔常年在外念书,三叔是家中的老么,讨喜嘴甜。两人都不善农活,家中的田地向来都是落在徐老大一家的身上。
徐老大夫妻俩都是老实人,一辈子勤勤恳恳,不如其他两位叔叔会钻营。几年前徐老大病故之后,徐大娘一个人拉扯一儿一女。
徐安十六岁那年,徐大娘想给他说门亲事,可家中的钱财都被徐安奶奶一手掌着。得知徐安要定亲,她提出要把徐宁给了隔壁村三十多岁的鳏夫,然后将收的彩礼正好给徐安当聘礼。徐安当然不肯,一来二去,家里就闹翻了。
二位叔婶觉得徐安一家弱的弱,小的小,吃的比挣得多,早就急不可耐地想要甩掉他们,趁着这件事,火上加油,索性要求分了家。
徐安一家除了这间最早由徐老大建起来的土房,田地银钱是一概没有的。
徐安也有骨气,早就受够了几位叔婶对母亲、妹妹的欺负,痛快地分了家。
只是没有田地,就没有粮食,好在他小时跟旁人学过几年的拳脚功夫,又懂一些弓箭,天气暖的时候就上山打猎,天冷就去码头做工,借以维持家用。
只是母亲年纪大了,常常生病用药,妹妹尚且年幼,他一个十多岁的少年也不过苦苦支撑。
村里的姑娘们都知道徐安家境不好,没人愿意和徐家谈亲,这一拖二拖,就拖到了二十岁。
徐大娘没少为他的亲事发愁。
所以徐大娘家里多了一个姑娘的事情,一下子就传遍了徐家村。
之前顾云知一直在养病,每日就在房间里不出门,就算有人好奇,最多也就站在徐大娘的门口聊些闲杂八卦,顺带瞧瞧,瞧不见便只好走了。
可无论是谁也不可能一直坐在房间里,所以近来串门的八卦人是越发多了。
顾云知对此时是毫不知情,为防止病症反复,她又休息了几日。打算等养好了,就去县城的官府里瞧瞧去。
今日,村里有人办喜事,徐大娘领着徐宁去给人帮忙,赚点喜钱。顾云知独自在院子里晒太阳。
正望着天空发呆,忽然一人推门进来。
冬日里穿着一身褐色的宽大棉衣,身形瘦高。
那男人原以为家中没人,闯进来忽见院子里坐着一位仙姿玉色的女子,竟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
短暂的对视了一眼,男人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但很快又停了下来,似乎想起了什么。
“……你就是徐安从江里捞起来的媳妇?”
面前的少女只简单绾了一个髻,没用任何的发饰点缀。身上穿着一套云丝锦袍,套着一件粉色棉袄,正是她当日落水时穿的衣服。面色虽有些许苍白,但姿色殊丽未可掩。
“?”
顾云知茫然,江里捞起来的媳妇?谁?她?
“徐安这小子居然有这么好的运气……这前头的哥哥都还没媳妇,弟弟怎好成亲,小娘子不如跟了我,哥哥我必然好好待你。”
“??”
顾云知二脸茫然。
那男人本有几分相貌,但此刻瞧着贼眉鼠眼,令人不喜。听对方的言语,此人应是徐安的哥哥。
倒没听徐宁说过她还有一个哥哥。
顾云知蹙眉,正想着该如何应对眼下的场景。
“堂哥?”
徐宁端着一碗饭从外面进来,看到男人脸上浮起三分戒备,“你来这里做什么!”
又见他目露邪光,视线始终流连在顾云知身上,心里暗叫不好。
拦在顾云知面前,“姐姐先进屋去吧。”
“做什么进屋啊……”那人说着就要绕过徐宁来拉顾云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