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骑在栏杆,马上就要越过去的刹那,他被人拽住了。
迟钝了两秒的时间,回头看了一眼,是个年轻的斯文的男性。
他低头看他,神情麻木。
他抬头看他,神色淡然。
过去了不知道多久,历玉山开口道:“松手吧。”
滕诏松手,后退一步,扶了扶没有度数的眼镜,对面前这个暮气沉沉的中年男人道:“出于人道主义,我拉你一把,现在你要是还想死,那我也不阻拦你。但是,我想,你纵身一跳,可能也会带走你爸妈的性命吧。”
历玉山被情绪带动的心如死灰,在滕诏的提醒之下,父母年迈沧桑的面孔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脸上浮现出似哭似悲的神情,没有回滕诏的话,只是在心里想着:或许,我死了,他们也解脱了。
下一秒,冷不丁的听见了那个青年道:“如果你死了,他们确实也解脱了,死亡不就是最好的解脱吗?”
他恍惚了一瞬间,坐在栏杆上,也没往下跳,也没有下来。一直到传来警车的长鸣,才回过神来。他没有走,静静的等着警察和120救护车的医生上前,一群人带走了一旁陷入昏迷的人,一群人带走了历玉山。历玉山很配合,没有惊慌,也不恐惧,让赶来的警察很是惊讶。
滕诏看着马上就要离开的历玉山,对一旁的警察道:“我是目击证人,我想你们应该需要我。”
在场的目击证人不知滕诏一人,但是只有滕诏一个人离得近,其他的都站的远远地,毕竟见到了历玉山把人往死里打的样子,都害怕的不敢上前,警察和救护车也是好心的围观群众叫来的。
被带回警局的两个人,都在做笔录。
滕诏这边很顺利,历玉山有点麻烦,他对自己把别人往死里打的情况供认不讳,但是当问到原因的时候,他又不开口了。
突破口就变成了滕诏。
故意伤人罪要看那人的情况怎么样,要是是轻伤,就是拘留和罚款,要是重伤,那就又要进监狱了。历玉山无波无澜,任凭警察怎么说也不开口。直到,这边查到了历玉山的个人档案,上面清晰明确的记载着他有猥亵妇女的犯罪,警察的眼神变了。
历玉山这一年来对别人的眼神很敏感,清楚的看见警察眼神的变化,但他依然没有说话,没有为自己辩护的意思。滕诏做完笔录,警察示意他可以走了,他却没有走,而是询问能不能见一见历玉山。
在警察的陪同下,滕诏见到了拒不合作的历玉山,他当着警察的面,对历玉山道:“我可以作为你的辩护律师,为你辩护。”
历玉山抬头道:“不用,人是我打的。”
“不,我是说,我可以作为你的辩护律师,为你一年前的那件冤假错案翻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