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16】(1 / 2)女帝和她的丞相大人首页

丞相府管事闻有人闯入府邸,带人直奔后|庭,穿过水榭的时候尤见庆澜堂已经被重兵把守,团团围住,不由松下一口气,直拨开人群往里插进去。

然而眼前一幕,让人难以置信。自家主子被擅闯者紧紧搂着,死死抱着。

“丞相——”管事愣愣开口。

“出去,合门!”谢清平终于反应过来,垂眸望见怀里已经脱力的人,确定来人是谁。

退去的人除管事诸人,还有轮值的沈林携领的一众侍卫,甚至还有已经亮出兵刃显少露面的影卫,个个犹坠雾中。

还是沈林最先回神,不由瞥过窗上两具相拥的身影,顿时张大了嘴巴。却也只敢留人远守,不敢多言。

堂内,尚且抱着的两人有了些松动。殷夜原本粗气直喘的呼吸沉弱下去,人亦不甚清醒。

“久久!”谢清平托住,蹙眉唤她。

“舅父!”她模模糊糊应他,眼泪“噗噗”往下掉,“疼——”

话没说完,头便又一次撞在他身上,整个人萎顿下去。

谢清平弯腰抱起,疾步走向内堂寝房,踢门而入。

“哪里疼?”谢清平将她置在卧榻,搭上她手腕,脉相测过,突然觉得问得很多余。

胃疾发作了,脚上磨出了泡,手上磕破了皮……都是小伤。

但是——

胃疾在变重。

足上的泡破了,一个接一个连城一片,皮肉沾着血迹。

手上也不知摔了多少次,掌心,手臂,手肘全是或青或紫的瘀伤。

还有额角,也撞破了,一点蜿蜒的血渍凝在金色的梅影上。

他离开她四个月,她长大一岁,弄出一身伤。

他看着躺在榻上晕过去的人,衣破、发乱、一身伤痕,心里又怜、又怒、又痛。

若她慢一步入堂,若府中侍卫快一步拔刃,刀剑就直接砍上去了,后果不堪设想。

而最让他窒闷的是,她瘦的不成样子。观其面,潮热盗汗,舌尖发红少苔,脉相更是细滑下沉,是……

谢清平顿时面色雪寒,撤了搭脉,只在她虎口穴道按揉着,缓减她的胃绞痛。

若是往日,他自不会往那处想。

然这是四月来头回见面,又是私下无人处,他的情绪不可控制地回到四月前那个冬日的晚上,和相连的去岁他参加的最后一个朝会上。

“这是要三人同侍吗?”

“那司寝处如何记录?”

“陛下就是腰酸腿软,歇一歇、歇一歇便大安了……”

按穴的指间发了力,榻上的小姑娘原本绞痛的胃部舒缓了些,此刻眉间却猛地皱起,口中发出一声呜咽。

谢清平手下一顿,低头见到被他捏的通红的虎口和手背,心中到底不舍,遂放轻力道继续揉着。片刻,他吸了口气,扔开手,背身坐在床沿,脸色愈加难看。

默了默,他欲重新给她把脉,心道诊错了也未尝不可能。

这样想着,他重新扶过她手腕,动作是轻的,心是软的。只是脑海中浮现出她储在后廷的人,眼中是恼怒的。

结果,不想人朝里翻了个身,弓着身子缩成一团,搂着锦被又开始呜咽起来。

一个动作,瞬间打乱他的思维。

这一世,她常哭,倒不是受多少了委屈,只是她说哭能释放压力。

所以每每稍有不快,她便哭,且哭起来惊天动地,余音绕梁。而他听来却觉得莫名舒坦,因为哭过就没事了。更有甚者,她一边哭一边把鼻涕眼泪往他身上蹭,还能口齿模糊地叫嚷,“抱抱我呀,给我顺顺气,喘不过来了!”

他便拉她入怀,揉过脑袋,抚拍背脊。然后她张开两条又细又软的臂膀,拢住他,抽着气“咯咯”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