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靖安王府的马车里。
沈烨莀微微闭目,周身散发着无尽的寒意,秋词坐在一旁,暗中瞧着自家姑娘,大气都不敢出。
也不知道为何,她总是觉得自家姑娘在镇国宝寺那场大火回来后就有变得些不一样了。
可具体哪里不一样,一时间她也说不上来。
是变得聪慧了?果决了?
她轻抿着唇,有些不解。
其实,今日沈烨莀会出现在临江楼的湖畔处,只因她知道,每个月逢初十,傅屹城必来此会一会他暗中的军师,多年来风雨无阻。
经过昨夜,到今晨傅屹城对此事的态度,她也料定了此事后,傅屹城已经生了想要退婚的心思,所以沈烨莀不打算给对方出手的机会。
先发制人,才是她惯用的手段。
马车停在王府的门前,小厮见着是郡主回府,匆忙的将马凳放好,秋词打开车门,搀扶着沈烨莀走了下来。
进到府中,沈烨莀顿下了脚步看着府中下人们来回忙碌的身影,她唇角浅薄一笑。
对着身后的秋词道:“去账房。”
“账房?”
秋词不解:“郡主,您怎么好端端的要去账房啊?”
沈烨莀眸中清寒,没有回答秋词的话,举步径直的朝着账房的方向走去。
秋词一脸的无奈,在身后小声的嘀咕:“从前总是让您留个心眼儿看看府中的账册,您总是不情不愿,说什么都是府中的钱,二老爷和二夫人照顾您也是应得的,可今儿是怎么了?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
沈烨莀当然听见了秋词的话,只不过在她现在的心思全然不在此处。
转过了回廊,她们便来到了府中前院西北角的一间屋子处。
未进屋内,便听到传来噼里啪啦的一阵拨弄珠算的声音。
一个小厮模样的下人在看到沈烨莀后,便出声喊道:“郡主来了。”
坐在其内的三四位账房先生,听到声音,惊奇的朝着门口看去。
只见,自门口处缓缓走来一位体态纤细的少女,穿着烟云纱制成的衣裙,她用白色的帷帽遮挡住了容颜,可那股子冷然的气度,还是令人叹为观止。
她的步子不疾不徐,脚下的裙裾宛若抚柳,脚步虽轻,但却坚定沉稳。
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无端的生出一种傲视众人,居高临下的感觉。
“草民等参见郡主。”
账房先生们回过神,对着沈烨莀揖礼而拜。
沈烨莀从账房先生们的面前走过,姿态从容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小厮见状,很是懂礼的将茶水端了上来,摆放在一旁。
她动作轻柔的端起了茶盏,小嘬了一口后,才缓缓的开口:“诸位不必多礼,起来吧。”
“是。”
沈烨莀将茶盏放置到了远处,眼神看向了站在她面前的几位账房先生,想了想后,平淡的开口:“你们谁是王主簿?”
此时,一个年约五十上下,穿着棕色麻衫的老者上前,再次对着沈烨莀施礼:“老朽正是靖安王府的主簿王福。”
瞧着眼前的人,沈烨莀快速的在脑中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