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流晔看着她,严肃地问:“你可知,这是为我们准备的合卺酒?” 秦凝雪一听,大大咧咧道:“不就是交杯酒吗?怎么喝不是喝?不要太在意这个。” 御流晔知道她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不想和她计较这点小事,就道:“算了,安寝吧。” 说着起身就朝内殿走去,秦凝雪看他进了内殿,起身跟上。 御流晔走到床榻间,一扭头,就见她突然朝自己扑了过来,御流晔惊愣住,什么情况?! 一时无法思考,生生的被她扑倒。 惊神未定,一支飞镖钉在了他刚刚站的地方。 又有两支飞镖朝他们射来,秦凝雪飞身接住又反射了回去,两个手持利刃的黑衣人举剑朝秦凝雪袭来。 秦凝雪也不是等闲之辈,与他们打斗起来不落下风,招招致命。 御流晔一脸凝重看着缠斗的三人,正打算起身。 这时,有一个黑衣人落在了内室,举剑就要朝御流晔刺来。 秦凝雪被缠住,现在御流晔无路可逃,惊恐地往后挪动,手足无措。 看他一副贪生怕死的窝囊模样,黑衣人心中鄙视,只觉杀这一无是处的皇帝,比碾死一只蚂蚁都容易,派他来简直是侮辱了他杀手的身份! 黑衣人动了动手腕,举剑,就要结束御流晔的性命 殊不知,御流晔挪到最里面后,左手在背后轻轻打开一个暗格,迅速拿出一支短笛状的针铳,转动机关,数针齐发。 黑衣人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已轰然倒地。 眸中尽是不可思议,怎么可能?! 御流晔放下针铳,起身,眸底一片冷光,哪还有惊恐的样子? 他捡起地上黑衣人的短剑,朝苟延残喘的黑衣人的心口狠狠刺去,黑衣人瞬间毙命,御流晔也扔了手里的短剑,松了口气。 秦凝雪解刚决掉那两个刺客,殿外守着的宫人听到动静后闯了进来。 御流晔命他们将殿内收拾了一番,把刺客的尸体都交给了羽林卫。 秦凝雪回到内室,想到到地上的黑衣人,身上多处被飞针所伤,最后被一剑致命。 她感到不可思议的看着御流晔,瞠目结舌:“陛下,刚刚那个刺客是你杀的?” 秦凝雪看着他的神情,不亚于看到羊吃了狼。 御流晔不满:“你那是什么神情,我不能杀他吗?” 秦凝雪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有些呆愣地问:“你不是,不会武功吗?” 御流晔反问:“不会武功就不能杀人了吗?” “你怎么做到的?”秦凝雪难以置信道,她明明记得他根本不会武功,又怎么能杀得了这个刺客? 御流晔犹豫道:“这个……” 正要说话,突然面容僵住,他只觉有股寒气在心口涌动,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仿佛要将他彻底冰封。 感到情况不好,他飞快转动一个机关,床板移动,出现了一个密道入口。 他迅速跳进密道入口,入口又重新合住,秦凝雪根本不及反应。 御流晔顺着漆黑的密道朝下面走去,走进了一个镶着夜明珠的密室,他浑身发冷,全身的血液好像都要结冰了一样。 他吃力地往前走,眉毛和睫毛上结了一层寒霜,嘴唇发白,最后无力支撑,靠着一面墙滑落。 昏迷前,他用力拉了一下墙上系着铃铛的绳子。 许久,披着银狐大氅的贤妃苏柔时走进了密室,看到墙边昏倒的御流晔,急忙过来看他,并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喂给了御流晔。 不一会儿,御流晔在苏柔时悠悠转醒,定了定神,看到是苏柔时,想着男女授受不亲,往一旁挪了挪,离她远了一些。 苏柔时关切地问道:“陛下,好些了吗?” 御流晔有些虚弱,有气无力道:“好多了。” 苏柔时又把一个小瓷瓶给了御流晔,叮嘱道:“这药拿着,再发病时就服下。” 御流晔收起瓷瓶,说起了自己发病的原因:“上次你给的药用完了,朕忘了。” 苏柔时嘱托道:“下次可千万不能大意。” “知道了。”御流晔说着,又想起一件事:“让影卫去查一下,秦凝雪的副将,萧辰羽。” 他说完,转身离开,原路返回。 “好。”苏柔时应下。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也转身离开。 秦凝雪坐在桌旁,拿着那支被御流晔遗留下的短笛针铳反复研究,怎么也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来。 御流晔顺着密道回来,见秦凝雪手中拿着那支短笛针铳,怔了怔,开口问:“秦凝雪,你怎么还没有睡?” 秦凝雪早注意到他回来了,晃了晃手中的短笛针铳:“陛下,你刚才是不是就用的这个杀人?怎么玩儿,教教我吧。” 御流晔拿过来给她演示了一下,又丢给了她:“会了吗?” 秦凝雪接过针铳,恍然大悟。 御流晔询问:“你能看出来这些刺客的来头吗?” 秦凝雪停住了转动针铳的手,权衡了一下,不打算隐瞒,掏出了三个令牌:“这是我秦家军天狼骑的令牌。” 御流晔拿过令牌查看了一番:“那三个人是天狼骑的人?” 秦凝雪立即否定,辩解:“不是。天狼骑的人我都见过,这三个人看着面生,我从未见过。这令牌要么是伪造的,要么就是偷来的。” 御流晔若有所思:“看来是有人想一石二鸟。” 秦凝雪分析道:“那三个人的武功路数,根本就不像是君国人,应该是出自北境。我在北原时也曾遇刺,和他们的路数很相似。” “北境人,想杀我,然后除掉你。会是谁?”御流晔沉思道,“北境想杀你我的人可不在少数。” 君国北境有七大蛮族,二十六小族,个个包藏祸心觊觎君国大好河山,只不过大多数有贼心没贼胆,但是暗中动作的还是不少。 秦凝雪提议道:“明天找我二哥帮忙查查,他很擅长查案,又对北境非常熟悉。” 御流晔有些疲累的说:“好,早些歇息吧。” 每次犯病,他都会很虚弱。 秦凝雪这才注意到他脸色不太好,忙问:“陛下,你怎么了?” “没事。诸事繁杂,有些累了而已。”御流晔说着,就走向内室,准备睡觉。 秦凝雪没有再多说,心里却觉得京城的男子还真是柔弱,丝毫不及她北原儿郎。 御流晔要是知道她这么想,必定会反驳,他自己可不柔弱。 月明星稀,整个皇宫也陷入一片寂静,只除了一些守夜的宫人巡逻的侍卫。 没人注意到,一个黑影神不知鬼不觉地闯入了漱玉宫。 一个轻柔婉转的声音问:“你怎么又来了?” “今晚御流晔忙着入洞房,无暇分神。”一个邪魅的男声说道,“瑾儿,我想你了。” 一缕月光洒在寝殿内,依稀可以看出,是一男一女,女子正是淑妃蔡怀瑾。 男子和御流晔长得有几分像,但是透着邪魅阴柔之气。 红纱帐暖,一室旖旎。 离开时,男子轻抚着蔡怀瑾柔媚的小脸,叮嘱:“有秦骁在,日后行事要更加小心。” “嗯,我会的。”蔡怀瑾点点头,又问:“旻哥哥,你这段时间都会留在京城吗?” 男子淡漠地留下一句:“瑾儿,莫要多问。”又消失在暗夜之中。 屋顶上,一个黑衣人听到这些话,在男子出来之前,转身离开,悄无声息的潜进了旌德宫。 同时,旌德宫外,一身玄衣的萧辰羽和骆轻尘看到黑影潜进去,等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动静,也一起离开,回了定疆王府。 一切都隐藏在夜幕之下,如暗流涌动,无人发觉。 “老二,你为什么带我去那儿?”回到定疆王府两人住的岚林筑,骆轻尘打了个哈欠问,“大晚上的不睡觉。” 萧辰羽沉声说道:“旌德宫住着的是贤妃,出身西疆苏家,名唤苏柔时。” 骆轻尘听到“西疆苏家”,脸色微变。 萧辰羽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继续道:“坊间传闻,三年前,苏家家主过世,苏家受同行排挤而危难,苏柔时上京寻亲求助,半路上被御流晔的人劫持回来,做了贤妃。” 骆轻尘愣了愣,三年前他收到过苏柔时的信,求他回去帮帮苏家,他当时正好回云京给秦烈阳治病,并未理会。 没想到,她会来云京。 他脸色不自在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自有办法知道。”萧辰羽看着他,意味深长,探寻道,“大哥,你认识苏柔时?” 骆轻尘立刻否定:“不认识。”逃一样的回了房间。 他回答的太着急,好像生怕跟苏柔时扯上关系,萧辰羽一个字都不信。 看着他匆匆的背影,在心里猜测,难不成又是骆大哥以前惹的桃花? 房间里,骆轻尘拿出一枚海棠叶形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个“苏”字,他摩挲了良久,最后烦躁的把它放到了枕头下面,烦躁的躺下,自言自语道:“她怎样,与我何干!” 半夜,秦凝雪翻了个身,手却碰到了一具冰冷的身体,她一个激灵立刻清醒了。 起身来看御流晔,摸了摸他的胳膊,冰凉得她立即缩回了手,她推了推他:“陛下,陛下,醒醒!” 御流晔丝毫没有反应,秦凝雪又叫了叫他:“陛下,陛下。” 还是没有反应。 秦凝雪心下大骇:不是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