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他妈,你听我说。”肖默然只好将捂脸的手放下来,“我不是来偷听,只是想来看看江逸的伤势好些没有,还有,他这吃饱喝足也得上厕所吧,你一个女人肯定不好意思扶他去方便,所以,我才跟了过来。”
“猫哭耗子假慈悲,谁信啊?”苏小暖冷哼,见身边的陌生男子进去之后,她展开双臂挡着肖默然。
“孩子他妈,刚刚这人有问题。”他凑进小声说。
苏小暖以为他是故意这么说,可她突然觉得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已,猛一回头,正好与那人的眼睛相遇,那是一双阴冷、多疑的眼睛。
难怪肖默然会觉得此人有问题,正常人的眼睛不是这样子,阴冷的大BOSS眼神,她也见过不少,就是没见过这种带着噬血般的阴冷,一眼就能让人忍不住打颤。
对方眼中的多疑也是纷呈复杂,他所表现出来的多疑不只是对陌生人,而是对整个人类都是如此,哪怕是最亲近的人靠近,仿佛都要得而诛之。
就一眼,苏小暖就认同了肖默然的观点。
她马上转移了视线,不去看那人的眼神,对着病床上的人喊了声。“江逸,你要不要上厕所,要上的话,就让肖默然留下,如果不上,我现在就把他赶走。”
“让他留下吧!”江逸正在狼吞虎咽,含糊不清地说。“说不定一会真得上厕所。”
肖默然心里却在嘀咕,吃那么多,你不上厕所才怪了。
陌生男人不再看他们,走到病床前,拿了盆子,又取了毛巾放在盆子里,一手端着盆子,一手提着暖水瓶出去了,到门口的时候,还回过头冷厉地看了看他们。
那一眼,让正在狼口虎咽的江逸都卡住了,心说,我跟此人无冤无仇,他为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盯着自已?
病床上的女人像是睡着了。
苏小暖轻手轻脚走到门口,看着那人朝锅炉房的方向走去,确定他不会马上回来,再疾步走到病床前,小声说。“你是不是得罪此人了,为什么他看我们的眼神似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没有。”江逸小声说。“我也是刚刚才见到他,听护士小姐姐说,病床上的女人是个植物人,已经在病床上躺了好几年了,估计快挺不下去了,听说这植物人有个不错的老公,几年如一日地照顾着她,让医院的护士们感动得不行,这个人可能就是植物人的丈夫。”
“植物人?”肖默然松了口气。“难怪他看上去那么凶,估计是快崩溃了,看样子,他是真的很爱这个女人,痛失所爱,那等于是在剜他的心。”
“你怎么和植物人住一间病房?”苏小暖说。“而且还是一个快挺不过去的植物人,这要是睡到半夜,她突然死了,这不得吓死你吗?转院吧,去军区医院,那里的医疗水平和和环境都比这里要好。”
说完,她将目光看向肖默然。
“这不是我的主意啊?”肖默然赶紧澄清。“是他自已要求来这个医院的。”
“小暖,你别怪他,确实是我的主意,我不想让爸妈知道这事。”
“可也不能和快要死了的植物人住一间病房啊?”苏小暖音量一下拨高了。
身后传来阴森可怕的声音。“你才是个快死的植物人,你全家都是快死的植物人。”
哎嘛,小暖的脊背发冷,这人的嘴也太阴毒了,她只不过随口一说,且说的又是事实,可这人却咒她全家都是快死的植物人,真有些过分了。
她的拳头握了起来,最后又松开了。
因为人家根本无视他们几位的存在,而是径直走到病床旁,将手中的暖水壶放好,装有热水的洗脸盆也放到床头柜了,再拿着一个杯子倒了开水进去,又从一个罐子里倒了少许白色东西进去,端着杯子荡了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