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贵族与使者死得一文不值。
路叶对于那些贩卖并奴役奴隶的人没有半点的同情心,但眼前多出的四台机甲简直给他判处了死刑。
在那些机甲举起炮筒的瞬间,路叶挥动手臂,将那些人如同扫垃圾一般扫到大厅后的帷幕后面。
或许会有人因此断掉骨头,但也总比丢了性命要来的好!
那些人暂时是安全了,但让路叶却陷入了危险之中。
四发炮弹从空中袭来,要是一两枚还好,如果全中但话这身铁壳子肯定会瞬间爆炸。
路叶咬咬牙,将推进器的动能发挥到了机制,同时再次解除甲胄但功率上限。
如果自己的幸运值真有那么好,那就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而爆炸。
甲胄发出悲鸣,高速喷出蒸汽。
他向上跃起,躲过了从二十米左右射来的飞弹。
但路叶的落点是可以预判的,纵使再怎么压榨甲胄的性能,也无法要求它在空中改变轨迹。
那四名甲胄士兵齐刷刷地朝着路叶冲过来,可以预见在路叶落地的那一刹那,他就会被大卸八块。
但在那之前,一发绿色的弹头在士兵们的身上炸开了。
剧烈的爆炸席卷了大厅,装甲和管道及各类零件到处飞舞。
路叶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单兵导弹。
以那些甲胄士兵们聚集的程度以及导弹的威力,瞬间就被一网打尽了。
这原本他是准备在关键时刻留给奥辛利德的。
然而,就在这时,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了上来。
就在这几秒钟的时间之内,奥辛利德已经如同鬼魅一般来到了路叶的身后,发起了绝杀。
那把长度达到六米的巨型尺剑在机械力量下能够轻易地切开路叶的装甲。
而在身体被切开之前,里面的煤油就会发生燃烧,在机甲内部引发爆炸。
路叶意识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自己已经输了。
生与死,不过一个瞬间。
奥辛利德扭动沉重的躯壳,自上而下地挥动那把沉重的大剑。
再经过两秒钟的时间,路叶便会化为一团灰烬。
时间仿佛被拉慢了,过往的影像在脑中显示了出来。
这就是走马灯么?
但最后的最后,走马灯的画面却定格在了那张呆呆的脸。
这世上有什么是比死亡还要可怕的呢?
如果有……
那一定是没有笑颜的你,比死亡更令人感到痛心。
身为男人,答应你的事情,怎么能不做到呢?
这个瞬间,路叶像是要咬碎自己的怯弱一样咬紧了牙关。
以确认,使用特殊能力】
星之点数已扣除】
时间恢复了正常流动,奥辛利德的剑刃切割了甲胄,但却“穿”过了路叶。
没错,剑刃并没有伤害到路叶,而是从他的身体中穿了过去,就像游戏中的穿墙、穿模类似。
路叶看着那把可怖的大剑从自己的身体穿过,有种奇妙的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弃自己而去了。
他理解了这个能力。这是个将自己从这个世界中抽离出来的超强能力。
也就是说,在这一秒钟的时间内,有关这个世界的一切事物都无法影响到自己。
但一秒钟的时间还是太短了,只够路叶躲过这次致命攻击。
他的身体穿过即将爆炸的甲胄,朝着前方翻滚。
分身很吃惊:“你是怎么做到的?”
路叶没回答,大口地喘着气。
时间已经过去了八分钟,他能够活动的时间也只剩下两分钟了。
也就是说,要在两分钟内解决还拥有甲胄的分身?
“无妨,你还有什么招数,都拿出来吧,不过没了甲胄,你还能做什么?”
虽然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分身,但奥辛利德的语气中却带着一丝嘲讽。
事实上,路叶准备了两台甲胄。
因为之前他企图用分身再操控一台甲胄帮助自己战斗,但这个计划却失败了。
那枚星灵碎片不知为何已经失去了瑰丽的颜色,也就是里面没有能量,无法再启动。
但听着奥辛利德那嘲讽般的话语,路叶突然察觉到一件事情。
而且他们中的某人说过,在战场上学到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小心。
费蒙德是断然不会以这样的口吻说话的。
那为什么与费蒙德关系密切的分身会这样说?
分身是没有感情的,照理说它不会做出这种居然人类情感的行为,但眼前这个奥辛利德这样做了。
为什么?
因为即便本体已经死亡,但分身却是按照本体的思维行动着的。
绝境之中,一个计划如同春芽般悄然在心中萌生。
路叶以继承了薇尔莉特的体能的身体行动起来。
虽然只有两份钟的活动时间了,但他的手中还捏着一张王牌!
路叶朝着面前那具高达三米的甲胄冲了过去。
没错。
既然正面无法对抗,那就只能玩阴的!
事实上,朝着奥辛利德冲过去反而是个安全的行为。
就算奥辛利德能以机甲之躯做到人类的各种动作……但穿着这么大一个铁壳子,它的灵活度始终是没有拥有薇尔莉特体能的路叶快的。
路叶灵巧地躲避着奥辛利德的攻击,在极近的距离跟其缠斗。
不,准确的说不是缠斗,而是在寻找机会。
他终究是血肉之躯,一旦被子弹或是强劲的机械义肢击中,那么战斗就宣告结束。
路叶就像一只灵活的猿猴,穿梭于“巨人”的身体上。
奥辛利德显然也意识到了路叶的意图,但碍于这庞大的身躯和逊色的灵活度,他根本抓不到路叶。
如果他知道路叶的极限只有两分钟,那么一切就迎刃而解,但他不知道。
于是他将甲胄的功率提升到了极限,过热的蒸汽机芯会通过管道输送巨量的蒸汽。
这些蒸汽可不是煲菜揭锅时散发出来的蒸汽能够比拟的,一旦路叶全身被这巨量的高温气体所笼罩,那么他会收到重度的烫伤,情况严重的话甚至连部分肌肉神经组织都会坏死。
然而,路叶等的就是这一刻。
好歹也是穿过两次甲胄的人了,它的基本运作方式路叶是了解的!
在管道打开、甲胄各关节发出轻微爆响的时候,路叶将那两枚木柄手榴弹塞进了机甲关节处的缝隙里。
然后在蒸汽从甲胄身上喷出的同时,他借力,猛地跃起,趁着蒸汽弥漫,遮挡奥辛利德视野的时候迅速逃脱。
“砰!!”
爆炸驱散了磅礴的蒸汽,装甲板四散,但透过烟雾依然能看到站立的躯壳。
路叶佝偻着腰,大口地喘着气,试图让全身的肌肉和细胞继续保持活力。
体能差不多已经到极限了。
能活动的时间大概还剩下十秒左右……
没有休息的时间了,必须得动起来。
“噌!!!”
空气被什么撕裂了,发出刺耳的哀嚎。
路叶根本来不及反应,身体笔直地倒了下去,像是一棵倔强的歪脖子树被伐倒了。
血液浸染了地面,眼白也染上红色。
他的胸前插着一柄巨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