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和你说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陆清凡和游慈坐在大排档外面，满面愁容：“我要是早知道会被这么大一个麻烦找上门，说什么第一天也得把霍九那个神经病轰出去。”

游慈开了瓶啤酒倒在他面前的酒杯里：“既来之则安之，你都当超级英雄拯救世界去了，我还在小医院996蹉跎人生。”

他不说还好，一说陆清凡就来气，直接抄起筷子敲他脑袋：“你还好意思说？胳膊肘往外拐不仅不帮我还替霍九那个神经病说话？同学情呢？同事情呢？”

游慈任他骂，笑得贼开心：“陆小凡同志，俗话说有钱万事不难，你没出事，我挣点外快也不算害你嘛，而且......”

他手法娴熟地将竹签上的肉褪到陆清凡面前的碟子里：“我刚开始还以为他和你认识要整蛊你，哪想得到跟超能力还扯上关系了。”

陆清凡完全没胃口，敷衍地“嗯”了一声，琢磨起自己那个所谓的case来。

“我一个医学工作者，又不是007和FBI，怎么深入调查学校？听起来好变态啊。”

游慈正和烤大虾做斗争，用满是油的手拍了拍陆清凡的肩：“不用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

陆清凡心说连艘破船都没有，上哪个桥头也不会直的。

他心烦意乱地喊来老板结账走人，游慈连忙问道：“你吃饱了吗？”

“没胃口。”

“回去干什么？”

陆清凡拧着眉瞪了他一眼：“造船。”

他一脑门官司地穿过两条马路到了自己租的房子楼下，习惯性地一抬眼，忽然发现自家屋子里好像亮着灯。

陆清凡想起这两日看过的“独居男子遭入室抢劫”等新闻，心里禁不住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在楼下转了一圈，捡了根小臂长的木棍防身才慢慢爬楼梯上去。

家门紧闭，楼道里的感应灯忽明忽暗，发出“滋滋”的声音。他咽了口唾沫，将木棍护在身前，轻轻把门打开。

客厅亮着大灯，窗没关，窗帘在晚风中被吹起，一片白色猎猎而动，跟闹鬼了一样。

没有持刀歹徒冲出来，也没有小偷翻箱倒柜的声音。

陆清凡稍稍松了口气，刚弯下腰把木棍靠在墙边，忽然听见一个轻快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你终于回家啦。”

我操。

陆清凡吓得手上一哆嗦，木棍“啪嗒”一声倒在地上。

他僵硬地直起身，就见那白窗帘后影影绰绰着一个人影。

是人还是鬼？

自从被人告知自己是什么超能力者后，他对这些灵异事件的接受程度都高了不少。

那个藏在白窗帘后的人慢慢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就是我的临时搭档？”

“我？”陆清凡看着眼前的人怔了一下，“什么搭档？”

这位突然冒出来的便宜搭档个子挺高，长得不错，一双灰蓝色的眼睛在亚裔的五官中显得格格不入。

他挑眉：“沐阿姨没和你说过？”

“你说部......长？”

陆清凡磕巴了一下，只觉得怎么说怎么中二。

“原来她没告诉你会有人和你一起处理这个case吗？”

搭档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弯了眼睛，对他伸出手：“那自我介绍下，我是郁时均，代号海拉，以后请多指教。”

陆清凡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站起来握住他的手：“我是陆清凡，一个......牙科医生。”

他刚要把手抽走，一股大力却倏地压在他手腕上，疼得陆清凡五官微微扭曲。

要断了。

可郁时均却依旧没事人一样用那双淡漠的灰蓝色眼睛注视着他，过了半晌才把手松开：“你好，陆医生。”

他将一个文件袋拍在陆清凡胸口：“这是你可能需要的资料，明早七点准时去育才中学门口报到。”

陆清凡接过那个文件袋，刚要再追问几句，一抬头，郁时均却已经消失了，只剩窗帘依旧飘扬在半空中，刚刚发生的事就像一场梦似的。

来去无声，如同鬼魅。

他从文件袋里抽出一张纸，就见上面第一行字写道：

“陆清凡，男，26岁，数学老师。”

***

第二天早上七点，育才高中教导处。

陆清凡戴了副平光眼镜，之前斥巨资做的头型又被他斥巨资做了回去，理由是这样比较符合人民教师的气质。

教导主任姗姗来迟，一边走一边啃手里的包子，见到陆清凡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口后瞬间刹住步子，把半个包子藏在身后：“陆老师？”

陆清凡对他点点头，有些矜持地笑了一下，对他伸出手：“主任您好。”

主任潦草地跟他握了下手，推门进了办公室：“哎呦陆老师，你怎么来得这么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