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暗门的小姑娘跌坐在地上,吓得直接哭了出来。
游慈连忙上前几步将人扶起来:“没事吧?摔没摔着?要紧吗?”
陆清凡慢慢靠近那扇暗门,手机的电筒直直照了进去,却发现里面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了。
与其说后面是暗室,不如说只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储物格,统共不过一米的长宽。
他的目光落在暗门边缘的一处凸起上,慢慢摸了上去,却只摸下来一手的碎木屑和一把生锈的锁。
这个暗室应该存在不少年头了,也被封了不少年头。那个小姑娘恐怕是直接将门拽开,连带嵌进木头里的锁也被拽出来了半个身子。
“我看见墙上有一扇门,我......我好奇,我就想看一看......结果有那么多虫子......”
那个女生此刻还惊魂未定地看向那间暗室,似乎生怕还有其他的蝴蝶飞出来。
游慈“啧”了一声,戳了戳陆清凡:“陆小凡,你能不能关注一下妹子的身心健康,在那儿看什么呢?”
陆清凡没理他,在暗室里捡到了一页纸。
纸是最普通的稿纸,角标写着生产于上个世纪七十年代,酥脆感人,一碰就要往下掉渣。
陆清凡小心地慢慢将纸捧在手里,发现上面的字迹与墙上被人撕掉的那张纸的字迹十分相像。
“告新凤霞戏剧社同志书:今日背水一战,......同志虽已牺牲,反抗亦无法使其复生,但我无法坐以待毙。若我亦身死,新凤霞戏剧社一切事务交由......处理。排演《......是我一意孤行,与他无半分关系。”
除了正文里的名字,落款的也模糊不清,只剩下斑驳的墨痕。
陆清凡挑眉,若有所思地望向稿纸。
是巧合吗?为什么偏偏看不清字迹的地方全是名字呢?
“陆小凡,走啦。”
那个女生终于有力气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向门口。剩下几人也带着戏服准备离开,陆清凡连忙将稿纸折了起来,轻轻放进口袋里。
他回头再次看了眼暗室,却在角落里看见了一个不自然的凸起。
陆清凡伸手去摸,刚触到的一瞬间,面前走马灯似的闪过一帧帧的画面。
与上次在陈玉的记忆里所看见的不一样,这回的画面全是黑白的,像是接触不良的老电视机,图像不仅波动着,还发出了“滋滋啦啦”的响声。
一个不知男女的人穿了一身戏服,在舞台中央坐着,其余人分立两侧,像是在排练什么剧目,而下一刻,却又有一群人从台下蜂拥而上,举着椅子或棍棒,和台上的人扭打在一起。
陆清凡像个过客,只能站在一边看着一切的发生,可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存在,正中央那个衣着最华丽的人微微侧过头,空洞的双眼直直地扫向他这边。
陆清凡像被针刺了一下似的,只能看见那人的嘴一张一合说了什么话,然后就被强制中断了画面。
开头似乎是......“不要”两个字。
他的太阳穴又开始刺痛起来。但可能是因为先前几次已经熟悉了这种感觉,陆清凡倒也没觉得太难以忍受,将怀表拿了出来,摁开盖子。
里面的表停在一点十二分,另一边本来应该放照片的地方却空着,不知是从未放过,还是被人拿走了。
“怎么了?陆小凡同志?”
游慈在身后喊他,他连忙转过身,将那块怀表藏在袖口的遮挡下。
“快走快走,我觉得这个地方邪门得很,”游慈说,“阴气太重了。”
陆清凡笑了下,帮着拿了一套戏服:“你怎么也信这一套东西了?”
“那不然呢?”
游慈眼睛瞪得和铜铃似的:“你没看见吗?活的蝴蝶我靠,这特么够得上活化石级别了吧?”
陆清凡还在想着刚刚看见的那个人,有些心不在焉:“可能是有人整蛊她们?”
“怎么可能啊?”游慈说,“谁闲的没事干弄这么多蝴蝶关在这儿,就等着我们来?”
陆清凡不置可否,与其他人一起出了地下室,回到阳光下。
或许是阳光给了大家一种“尚且在阳间”的错觉,刚刚因为蝴蝶而受到惊吓的几个小姑娘明显放松了不少,又恢复心情笑闹了起来。
可陆清凡却放松不下来。
那种被窥伺的感觉更强烈了,一股阴凉阴魂不散地绕在他身周,让人十分不适。
“你觉不觉得有人在看着我们?”陆清凡问游慈。
游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迷茫地“啊”了一声:“没有啊,你别吓我,我胆子小的很我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