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蛮朗笑出声，好似听到世间最可笑的笑话，声音回荡在幽暗的空间显得格外空旷辽远，一副看待白痴的表情扫向众人，不屑地说道：“还真是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在这儿豪言壮语，大放厥词，结果却连堂堂青云门掌教当面都不识真龙，还真是可笑、可叹、可悲。也难怪炼血堂没落至今，一蹶不振，若教里尽是你们这些有眼无珠的庸碌之辈，它能苟延残喘已是天幸了。”

“蛊惑人心，魍魉把戏罢了！休想愚弄我圣教。”年老大眼中带着血色，眼中的恨意几乎凝为一把实质利刀要将牛蛮千刀万剐，显然牛蛮一再辱及炼血堂令他怒不可遏，一声令下：“诸位同门，我等一同将这两个贼子拿下，用其心头血祭我圣教，洗我炼血堂耻辱。”

“哈哈哈！”牛蛮仰天大笑不止，声震百里，无形的音浪朝空洞幽邃的黑暗荡去，虚空泛起涟漪，令刚要有所动作的众人身子一顿，似睥睨众生的仙神凛然不可侵犯，身子一震，一股强大的气浪朝着众人压迫过去，讥笑地说道：“蛊惑人心？不过一帮自以为是的土鸡瓦狗，若真要对付你们，凭你们这三流的修为直接堂堂正正碾压便是，何须与你们多费口舌，炼血堂啧啧...当真是日薄西山。”

周围静的落针可闻，直面牛蛮地仙境界的威压，众人才直观感受到他的强大，那股山呼海啸的威压临身一刻，只觉千斤压顶，额头冷汗岑岑，心中愤霭又惊惧于牛蛮实力的同时也不禁心中思索牛蛮话里的味道，越想越觉得言之有理。

尤其是牛蛮最后提及炼血堂的不屑一顾更是刺激了一群炼血堂教众，竟令他们生出一丝诡异的愧疚，遥想当年黑心老人在时的赫赫威名，和现在躲在万蝠古窟的落拓，唯觉后辈子弟不肖，无地自容。

年老大无疑是场中感触最深厚之辈，眼中闪过迷茫，过往种种自眼前飘过，不过随即被一抹坚定取而代之。

他也不愧于能坐上炼血堂首领的位子，转念便想到了什么，目光转向一旁始终冷眼旁观的道玄。他眼力不俗，刚才也是认为牛蛮诡计，只粗略地扫了一眼，只觉眼前之人有一些修为罢了，虽有些重视到底也不甚在意。

现在一番凝思细看，见其周身三尺清气缭绕，白发童颜，墨绿道袍无风自动，气度不凡，修为如同汪洋大海看之不透，大惊失色的同时，心中已对牛蛮所言信了几分，又觉似牛蛮这等修为之人最是看着面皮，也无理由诓骗自己，眼皮直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音而道：“阁下真是道玄真人？”

这时众人也纷纷将目光投在道玄身上，眼中有畏惧、惶恐、慌乱、质疑，以及一丝丝难以言明的兴奋和希冀。

虽是分属敌对，但不妨碍他们对强者的崇拜，若真是道玄真人亲临，怕是死于他手，不甘的同时也带着一丝少有的安慰。

野狗性子直率，不善掩饰情绪，他一想到来人的身份和刚才自己的“慷慨激昂”，吓得双股颤栗，直欲瘫倒在地。

姜老三更是一口逆血再次喷出，想到自己有可能对道玄真人出手，悔得肠子都青。便是他师父吸血老妖得遇道玄时也是退避三舍。

眼带笑意，牛蛮将众人神情尽收眼底，这般情况恰在他掌控之中，这就是人性。

有时不论事情真假与否，哪怕事先疑虑重重，听得多了自然而然会在心中种下质疑自己判断的种子，这是后世心理学对人性的一种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