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甜看他秒怂的模样，习惯得都懒得嘲讽了：“我今天又撞鬼了。”　　　　非念双脚离地地贴在她身后，将下巴搁在她头顶上，看起来就好像被她背着走的模样：“你哪天不撞鬼。”　　　　“我上了一辆鬼车，地铁级别的，一列车拖了乌压压两千多只鬼。”　　　　非念精神瞬间一振：“真的？”　　　　纸甜瞪他：“你似乎听到我上了鬼车很开心？”　　　　“不不不，没有，没有，怎么会……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多亏那个驱鬼师，不然就回不来了。”　　　　“甜甜，要不这几天你出门我把带上吧。”　　　　“你？”纸甜疑惑：“为什么要带上你？”　　　　“万一你再撞鬼，我可以保护你啊！”　　　　纸甜毫不掩饰鄙视之意地瞥了他一眼：“就凭你？你连阵阴风都刮不起来。”　　　　“你别忘了，我曾经是一只恶煞，而且还差一步就能化修罗！”　　　　“你都说的是‘曾经’，而且你还失忆，谁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我看什么恶煞，什么修罗，全都是你的春秋大梦，别做梦了，还是乖乖呆在家里面吧。”　　　　非念放软身段哄道：“甜甜，你就把我带上吧，总归是个保险不是？”　　　　纸甜毫不留情地拒绝：“不要。”　　　　“为什么？”　　　　“你太重了。”　　　　“鬼哪有重量！”　　　　“阴气重！天天背着你容易得内风湿。”　　　　非念看着她决绝的态度，气得直磨牙。　　　　纸甜凌晨四点才睡下，这一觉一口气睡到了中午十二点，直到被饿醒了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见非念穿着一身花里胡哨的衬衫沙滩裤飘在她头顶上。　　　　这么丑的衣服是什么时候烧给他的？她竟然花钱买过这么丑的衣服？　　　　纸甜默默地将眼睛重新闭上。　　　　非念嚷了起来：“喂，我看到你睁眼了，别想装睡！你是猪吗？居然睡到现在，昨夜上了鬼车，难道不应该吓得彻夜睡不着觉吗？心怎么这么大！快起床了！”　　　　纸甜翻了个身，面朝下将脸埋进枕头上：“出去，别吵我睡觉。”　　　　“起床！太阳都晒屁股了！快起床！”　　　　恶鬼的尖厉叫声在耳边回荡，纸甜被吵得心情烦躁，随手抽出脑袋下的枕头向他砸去。　　　　　　非念猝不及防，被这一枕头直接砸飞出了窗外。　　　　世界终于安静下来，纸甜陷在软床里，听到放在床头充电的手机发出一声短信提醒，半睁开眼将手机摸到面前。　　　　又改了备注的“长腿小道长”发来问候：“睡醒没。”　　　　纸甜撑起双臂，慢哼哼地打字：“早。”　　　　长腿小道长：“穿好衣服出来，我在昨天分开的路口等你。”　　　　纸甜一下子清醒了，挺直身体坐起来：“你来干什么？”　　　　“带你去弄清一切的来龙去脉。”　　　　弄清来龙去脉？什么意思？　　　　纸甜有些某名其妙，下意识地往窗外看去，非念不知道被她这一枕头砸哪去了，她想了想，回复：“我马上到。”　　　　迅速洗脸刷牙换衣服，从冰箱里拿出鲜牛奶放到微波炉中加热，这时非念灰头土脸地穿墙飘回来，一脸怒气：“你太过份了，居然连睡觉的枕头都放糯米！这家里还有没有一片净土了！”　　　　“我的卧室从来就不是你的净土！”纸甜打开微波炉，拿出热好的牛奶挖了两勺牛奶脆片进去，一口喝尽，快速道，“我出门了。”　　　　非念一个闪身堵到她面前：“你真的不把我带上吗？你连鬼车都上了，以后还不知道会遇到怎样的危险，可能下一次就没那么好运能逃出生天了。”　　　　纸甜绕过他走到门口弯腰换鞋：“那你就祈祷我好运吧，不然没人给你附身，没人给你供品，你又得去当孤魂野鬼了。”　　　　非念双眼微眯，脸上露出跟往日不同的危险表情：“真的不带我出门？”　　　　纸甜伸手比着他肩膀的位置拍了拍：“念念啊，在家乖乖的看门，无聊的话找门口的野猫玩，听话，别闹。”　　　　非念闻言青着脸霍霍磨牙，如果现在塞根玉米棒子到他嘴里，他能直接刨了。　　　　纸甜离了家一路小跑，跑到昨天跟叶障分开的路口，只在路口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并没有叶障的身影。她迟疑地走到轿车旁边，车窗放下，露出叶障戴着墨镜的侧脸：“上车。”　　　　纸甜打开车门坐上车，就听叶障道：“这个别墅区的房价不便宜，能住在这里，看来你……生活得不错。”　　　　纸甜没注意到他话语之间的不明停顿，只当被他误认成了有钱人：“呃……一个亲戚的房子，让我借住而已。我生活得一点都不好，现在正在找暑期工作，再不赶紧找到工作连吃饭都成问题了。”　　　　如果说是她父亲的房子，无论怎么解释，都会被认定为是富二代，可事实上那就只是一幢不值钱的鬼宅，不能卖不能吃，充其量就是个安身之所，还不如干脆说成亲戚的。　　　　叶障沉默了一下：“你父……母呢？”　　　　“他们在外地做生意，很少见面。”　　　　叶障不再说话，驾驶汽车向前驶去。　　　　纸甜看着他不再是一身黑色休闲服，而是换了件蓝白色的衬衫，看起来没有那么沉闷，带了点色彩人也鲜亮多了，好奇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医院。”　　　　“去医院干什么？你生病了。”　　　　“你去了就知道了。”　　　　纸甜搞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说要带她弄清什么来龙去脉，却又要带她去医院？　　　　等叶障将车开到医院门口，纸甜看着市立第X医院的牌子，这才明白他的意思。　　　　市立第X医院，正是昨天徐禹告诉他严上进入住的医院。　　　　“你带我来找严上进？”　　　　“嗯。”　　　　纸甜想了想，难道他是要从严上进这个始作俑者处下手，彻底解决那只女鬼？可是他要解决女鬼，自己去就好，叫上她干什么？　　　　纸甜想不通他的目的，不过跟他一起行动，至少不会有什么危险。　　　　两人抵达医院时突然就变了天，打雷闪电一个接一个，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街上已经下成了滂沱大雨，外面的行人全都狂奔起来，四处寻找避雨之所。　　　　还好两人是直接驶进地下停车场，从电梯上来，不至于淋到雨。　　　　两人乘着电梯一直上到了二十四层的住院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