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这个问题,康熙在睡梦中都是愤懑不平的,梦里头尽是她不乖的表现。
甚至还梦见她是下凡的仙子,由于在天上太皮了,惹得天帝不耐,便直接打落凡尘受苦,她生的妩媚多情,引着长安街上的少年郎魂牵梦萦。
而他作为芸芸众生中的一个,只能望着她和旁人欢愉结契,鼻间尽是旃檀香味萦绕,像极了她这个人。
是他梦里渴望而不可及的春梦。
睡醒后,望着她精致的容颜,还记得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原想着怎么也得骂她一顿,仔细拷问以前抱着的是谁,到底舍不得了。
郁郁陌上桑,皎皎云间月,怎敢叫奴不展颜。
轻捏了捏那吹弹可破、白生生的脸颊,康熙这才起身,唤梁九功进来伺候,见她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他特别温柔的俯身,在她眉心亲了一口,软声安抚道:“接着睡吧。”
梁九功低头,看着万岁爷亲自给她掖了掖被子,敛下心中思绪。
等康熙收拾过,甩着辫子走了,叶诗旜也才睁开双眸,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抿了抿嘴,打着哈欠往被窝里一埋,又睡着了。
能够睡个回笼觉,那可真是太舒服了,特别治愈舒爽。睡醒后,在灿灿的伺候下在吃个早饭,美好的一天就开始了。
等她去当值,康熙这次端坐御案,下头跪着几个大臣,正在商议国事。
“凡我大清境内,一河一溪,一草一木都属我大清,今命彭春、朗谈、萨布尔率领满蒙汉三旗三千五百人,携红衣大炮二十门,务必攻下雅克萨城。”
康熙身着龙袍,御案上摆着紫铜吉祥如意冲耳炉,里头燃着袅袅檀香,那盘旋而上的青烟,很好的中和他眉眼间的锐利。
他年已而立,正值壮年,又平定三藩,手中权利最盛的时候,而清帝国放眼世界,也是强横所在,能够匹敌者甚寡。
他是意气风华,又极度内敛平和的,眉眼间尽是自信霸气。
叶诗旜站在昨儿那块属于她的地砖上,静静等待,等众人散去,就见康熙放松下来,有宫人奉上茶水给他喝,他抿了几口,这才抬眸问:“若是累,便先歇歇。”
一时间,她哑然无语,若是回答不累,岂不是说他不行,叶诗旜垂眸,软声道:“奴婢想着,还是当值要紧。”
说着用眼角余光觑他,打量着他的神色,康熙没说不能直视龙颜,而是放松下来,冲她招了招手。
叶诗旜走上前去,就见方才还威严万分的人,突然弯了眉眼,捏着她下颌,慢条斯理地啃噬着软软糯糯的唇瓣。
离得近,能看到他白皙的面色,和微微的胡茬,和身上那旃檀味儿。
待两人唇分,叶诗旜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开始没话找话:“您怎的换了熏香?”
康熙替她抿去唇周一点红痕,眸色幽深,暗示意味十足:“自然是因为朕的诗旜啊。”
短短的几个字,他咬的又轻又含糊,像是含在唇齿间,轻轻呢喃。
叶诗旜心跳加快些许,他这个人——
旃檀,旃通旜字,不过换个熏香,叫他说的这般暧昧甜腻。
瞧着她无措的又红了小脸,康熙轻笑一声,到底还是个小姑娘,空有一身媚人的姿容,却天真无邪的一塌糊涂。
康熙很是能收放自如,转瞬间便脊背挺直,手执朱笔批阅奏折,像是方才的调笑不曾出现一般。
叶诗旜乖巧的立着发呆,就听御案前的帝王声音淡淡:“可会写字?”
得到她会的回答后,康熙很感兴趣,直接放下朱笔,示意她过来写,梁九功上前铺纸研磨,俱一脸感兴趣的看着她。
叶诗旜丝毫不惧,微微一笑,纤白的手指捏着玉笔,施施然的挥墨,这一波,她必须装到。
“章法自然,气韵灵动。”康熙有些意外,又凑近了些看,笑着问:“你练过?”
“是。”她轻笑一声,侧眸望着他,谦虚道:“不知可曾入万岁爷的眼。”
康熙摸了摸她的头,侧开脸看身旁的梁九功:“朕刚得那套墨宝,你记得给她拿去使。”
说完才看向她灿若星辰的双眸,俯身又亲了亲,这才忙自己的去。
叶诗旜一时又到了下值的时候,她属于编外人员,一天就上两个时辰就是四个小时的班,偶尔夜里加个班,拿的是最高份例。
现下手里捧着康熙所说的墨宝,便是价值不菲,能在外城区换一个小四合院。
等回了角房后,她松松头,又换了舒服的鞋子,这才慵懒的靠在软塌上,捧着从康熙那顺来的字帖看。
正看着,就听外头传来声响,她侧耳倾听,才知道原委,这宫里头总是风波不断,你若是被人拿住把柄,那怎么也不会善罢甘休。
一条狗,无人张目,但一条人命,到底有人站了出来。这事儿谁来办都不合适,但幕后之人,只要想做事,手里便有无数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