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带着被薅羊毛的悲愤心理回到了文兴坊内。此时大概下午三四点左右张虎还没从那边回来他一时竟觉无事可做,只能坐在屋里发愣。
愣了一会儿他想就看看书。结果刚将桌上的书拿起,就又烫了手似的放了回去。
有些事情是逃避不了的楚辞决定明天再怎么样上完早朝也要去校场一趟了。是解开心结重新做好兄弟还是扯开脸变成陌路之人,端看他们之间还有多少缘分了。
楚辞忍不住又陷入了那种心脏上压着块东西一样的沉闷感中,这几天马不停蹄地办这些事为的就是让自己能够晚些面对这个。
寇静一定对他很失望吧。估计他会想,我看上的这是什么人啊走了走了。
想到这里,楚辞笑了笑不过寇静才不会这么说他是个隐忍包容的人可能只会用那双温柔的眼睛看着他,良久之后憋出一句“如你所愿”吧。
楚辞叹了口气,替寇静有些不值。他应该喜欢的,是一个如他一般温柔内敛的人两人相濡以沫白头偕老。而他自己呢可能会娶一房妻室相敬如宾,生儿育女。若几十年后能够再见,彼此之间互相拱一拱手,道一声某兄,然后背身而去,渐行渐远。
怎么觉得有点不爽呢?楚辞撇了撇嘴,他竟然被自己的设想虐到了。为什么会变淡薄呢?明明他们之前是那么好的兄弟!
“吱呀”院门被推开的声音,打断了楚辞的思路。他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就见张虎正蹑手蹑脚地关院门,便清了清嗓子,咳了两声提醒他。
张虎身子一僵,迟迟不敢回头,整个人恨不得缩到地底下去。
“大虎,转过身来。”
“老爷……”
“转过身来,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了。”楚辞声音略提高了点,张虎一害怕,立刻转过身,露出了有些红肿的脸,眼睛上更是,左右对称各一个黑青眼圈。
楚辞脸黑了下来,走过去查看了一下他的伤,这必定是有人趁他不在故意欺负张虎,甚至有可能就是之前陷害他的那一伙人!
“你这几天躲着我就是为了这件事吗?受了欺负为什么不说,你还把我当做你家老爷吗?”张虎力气虽大,可心智不全,楚辞一想到他被那些兵丁肆意戏弄的场面,就忍不住怒火中烧!
张虎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连连摆手:“老爷,我没有被欺负,这都是我自愿的!”
“他们还让你不要告状?到底是谁,我找他们长官去!”楚辞气冲冲地往外走,他就不信了,秀才遇到兵,还真能说不清理了!
张虎赶紧拦住他:“真的,老爷,是我自己愿意的!我想学武,就去找了寇老爷,他这几天一直都安排人和我对练,自己也教了我。”
楚辞想起他从树上掉下去那天,张虎激动的情绪,原来他真的去学了,找的还是寇静。
“都说了那天不关你的事,以后不用再去了……你脸上的伤上过药吗?”
张虎摇了摇头,他怕让楚辞闻见后不让他去了,没想到他还是被发现了。
“你去屋里坐着,我去李大夫那里开些跌打损伤的药来给你涂。”楚辞看他坐好,然后去了仁和堂。
李大夫看见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心生好奇,问道:“楚司业,你怎么这副样子,难道是上次那药不好用?”
“上次那药?应该是好用的吧。”
“应该?难道你不是自己吃的?”李大夫惊讶道,雪莲那么贵重!
“我又没有受伤,怎么会吃那药呢?自然是给需要疗伤的人吃的。”楚辞很奇怪。
“你真不懂?”李大夫傻了眼。
“不懂什么呀?天山雪莲不是疗伤圣药吗?不是给有伤在身的人吃的吗?”
“哎呀!”李大夫叹了口气,赶紧把楚辞拉到后院,如此这般地和他说了几句。
“你你你,你弄成了?”楚辞都急结巴了,脸色时青时红,完了他想,寇静平日里看着就一副健硕的样子,再吃了,不更是如虎添翼了吗?
“这也不是,老夫向来治本为主,里面可从不加虎狼之药,添加的都是些温补的药材,能够润物无声地将那阳虚之人的身子调理好。”
“那如果是身体健康,阳气旺盛之人吃了呢?”
“呃,怎么说呢?身体会有些许躁动不安,欲念加深,但克制之人会稍微好点,这药性本就被我减少了一点,我就是想着您还年轻,不宜过度劳累。”李大夫讪讪地说。
“唉,李大夫,您怎么不问清楚就制药呢?”楚辞想到不知明天寇静会用怎么样的眼神看他,就忍不住想汪的一声哭出来。
“楚司业,我怎么知道您会不了解天山雪莲的用处呢?您大晚上的拿着它来找我,脸色又不自然,我就以为您是想要治隐疾。”李大夫很不好意思,但这就好像一个大男人提着条牛鞭去酒店,人家肯定给你下滋补的汤头,难不成还会弄清凉败火的吗?
好吧,算来算去还是自己的锅。楚辞现在只希望寇静的伤能好快些,少吃几粒药。
“李大夫,您先给我弄一点跌打损伤的膏药吧。对了,今天我进宫去了,劳烦您每日给我准备各种口味的药丸一袋,我要上贡给宫里的小殿下,所需花用我每个月月末支一笔出来。但有一点,制作时千万不能假手于人。”
李大夫激动地点点头,进贡到宫里去?这是天大的福分呐!但激动过后他又有些担忧,这万间出了什么岔子可怎么办?药丸不比其他的东西,这是要入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