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润物细无声啊!”温太傅想清楚之后长叹一声“果然还是你们年轻人思想活络,这祭孔一事推广到老百姓中去让他们能多了解圣人言行,从而有所感悟使其教化能铭记于心不错不错!”
“可是怎样算推广出去了呢?单单以我们这些人,怎么能说服各家各户皆出祭品祭孔呢?”赵山长提出质疑。
“是啊,而且祭孔的仪式繁琐庄重要是那些目不识丁的老百姓祭祀中出了差错,岂不是亵渎圣人?”舟山书院的山长周齐辉也有些担忧。
杨提学笑了一声说道:“诸位,咱们楚司业能想出这件事情必然是已经有了对策的不如请楚司业继续说一说这事该怎么办?也好让我等可以着手准备。”
楚辞摇了摇头,说道:“承蒙杨提学看得起,只不过,下官心里还真没一个完整的对策刚刚也只是灵光一闪罢了。如果诸位觉得这个办法可行的话那么就给楚某两天时间两天后我必将拟好计划书,再和大家一同商议。”
“好,那么此事,老夫就交由楚司业你一手操持,需要什么东西,尽管开口和杨提学说便是了”
“太傅且慢,还是先等下官的计划书出来再说吧,万一下官有思虑不周不处,大家也可以提,以免闹出什么笑话就不好了。”楚辞不顾礼貌,赶紧打断温太傅的话。万一现在就定下来,到时候出了岔子肯定是要他一个人背锅的。
“嗯,也是。楚司业行事严谨,那么,一切就等两日后你拿出…计划书时,再来定夺吧。”
“多谢太傅。”楚辞想,回去要好好琢磨一下了,大型活动他不是没有策划过,但现代可以参考的东西多了,设备也比较齐全,古代的话,还得好好考察一下才行。
“今日就到这里吧,你们书院还有事就先走吧,老夫还有事要和楚司业说,楚司业,你就再留一下吧。”
“是。”大家纷纷告辞,只留下温太傅和楚辞坐在这大厅里。
“太傅,不知您还有何指教?”楚辞想了想,实在想不出除了今天说的事外,他和太傅大人有什么事可以共商的。
“楚司业,别紧张。老夫就是想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和你聊聊温然的事。”温太傅说道。
“温然?他才思敏捷,学习刻苦,下官觉得,他明年兴许可以上场试一试了。”楚辞说道。
“现在不谈公事,你不必以下官自称。老夫想问的也不是这孩子的学业,我想问的是他平时在国子监的生活。”
真是可怜天下长辈心呐,就连三公之一的温太傅也不能免俗。楚辞想着,便把他了解到的关于温然的事无巨细地全部告诉了温太傅。
温太傅听得很认真,在听到楚辞智斗那几个想要翻墙出去的小鬼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哈,那几个小家伙背地里都叫我老狐狸,但老夫想,他们自遇上你的那天起,估计才知道,什么叫做狐狸了。只是没想到,温然他也会翻墙。”温太傅叹了口气,语气中诸多感慨。
“温然这孩子初时十分内敛,总是一个人呆着,现在看上去倒活泼了许多,那天我还见他在操场和祝峰等人玩排球呢。”
“排球?”
“对,一种形似蹴鞠,用手臂和手肘击打的球,学子们挺喜欢用它锻炼身体的。”楚辞解释道,而且因为去店铺里问的人多了,所以外面也已经在卖了,比张虎当初制的那个更加精致和有弹性。
“改天老夫到国子监去见识一下。”温太傅点点头,“我听温然父亲说过,是你让温然改变的。他话语之中,对小友你的育儿方法多加推崇。老夫十分好奇,你也是刚刚及冠之年,怎么对教育孩子这么有一套呢?”
楚辞微微一笑,说道:“我家中有一个小侄子,日常与他相处颇多。后来我重入县学读书之时,就把小侄儿也接了过来读蒙学,所以对孩子的一些心思,我还是比较了解的。”
“原来如此。”温太傅点点头,他打量了楚辞一会,越聊越觉得这个年轻人很是不错,突然问道,“小友还未婚配吧?有没有考虑过这件事啊?”
“呃……这……”楚辞尴尬了,他还从来没被人问过这么敏感的话题。这京城人情冷漠,楚辞遇到的长辈,一般都是不那么亲切,甚至还想要搞臭他的,突然被问到这个话题,他一时还有点接受无能。
“怎么,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温太傅眼里含笑,他离开京城多日,回来时这个楚司业的事迹已经传得风风雨雨了。从传闻中,温太傅觉得这个年轻人博学多才,宠辱不惊,没想到,于婚姻大事上,还是挺像个毛头小子的。
“没有!”楚辞一听这个难言之隐,立刻就想起上次的乌龙事,立刻出言否认。“小子并未婚配,目前还是以事业为重,暂时没那种想法。”
“你这话不对。俗话说,先成家再立业,家中有贤妻,才能安枕无忧地去谋事业。”
“呃,小子……目前在这京城还未立住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派官外任,若是娶了亲,岂不是连累人家小姐跟着我过苦日子吗?而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子是寡母和兄嫂辛苦拉扯大的,没有经他们相看,小子不敢轻易谈婚论嫁。”楚辞没来由得排斥这个问题,于是胡乱扯着借口推脱。他还小呢!哪能这么早就娶妻生子?
“小友倒是个孝顺之人,既然你目前无心成家,老夫也就不多说了,本还想喝到楚小友你的一杯谢媒酒呢。”温太傅有些可惜,他听说了楚辞的种种事迹之后,突然想起上次他的一位老友托他给自家孙女相看个才俊,眼前这不就是才俊吗?只可惜啊,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多谢温太傅对小子的殷殷关切,小子他日若动了心,再请温太傅为我做个媒人。”楚辞笑着说道,当初相处时日虽短,但他觉得他们就似忘年之交一般。
“好好好,到时候啊,老夫给你当大媒,再叫温然陪你去接亲哈哈哈。”温太傅捋了捋胡须笑道。
“这接亲需得成双成对才是,不妨让上次那位小公子也来凑个数吧。”楚辞笑道,他想起上次那个不知世事的小孩了。
温太傅先是一愣,然后开怀大笑:“你若能请的动他去接亲,那真是哈哈哈。”
楚辞有些不解,那孩子不就是比较自闭吗?劝说他也没什么难度吧?不过,他成亲还是猴年马月的事,说不定到他成婚时,那两个孩子都有了。
……
从提学司衙门出来后,天色已经不早了。楚辞回到国子监,见里面比往日冷清许多,才忽然想起,今日是十四,明天又是休沐日了。
说来也是惨,学生可以休沐,他却要半夜爬起来去上朝,若是明日的常朝取消就好了。
楚辞想着,在司业厅溜达了一圈之后,就往后院走去。
张虎走在他前面,神色严肃,眉头紧皱,看起来似乎正被什么事为难着一样。只有楚辞知道,这厮是等的时间太久,饿坏了。
幸亏寇静和他们住在一起,之前便已经帮他们打了饭温在灶上,所以两人一回去,直接就能用了。
寇静坐在桌边,看他们吃饭,一边还帮楚辞夹菜。楚辞也有些饿了,一双筷子挥舞得很快,专心地吃着被送到碗里的东西。
张虎看了他们一眼,扒饭的动作更快了些,再不吃,好菜都要被这寇千户送进他们老爷的碗里了。
吃饱了饭之后,楚辞拿着帕子擦了擦嘴巴,整了整衣裳,又是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了。
“你猜我今天去提学司干什么了?”
寇静略一思忖,说道:“必是为了季考一事吧?”
“非常正确!而且这次是温太傅亲自过来说的,你知道吗?我之前曾经见过这位温太傅,就在文兴坊那边。”楚辞略兴奋地说道,他还以为遇见隐姓埋名高人的桥段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寇静想了想,说道:“就是小石潭那儿,还带着一个少年人的垂钓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