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东词突然进到春韶院里来,把甄姨娘吓了一跳。
她下意识看向地上的碎瓷片,发现新莺这丫头不顾手上被割出的伤口,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这才勉强舒了一口气,强挤出一丝笑容,迎到了院门口去。
沈东词这回过来,单看脸色的话,似乎心情尚可。甄姨娘心中一喜,心想沈东词到底还是念着她跟琼姐儿的,不由得殷勤伺候着,把人迎进正屋,奉上好茶。
共枕这些年,甄姨娘对沈东词可谓十分了解。她见沈东词端起茶杯才略抿了一口,眉目间就有些不悦的神色。
她当即侧首,冷冷看了泡茶的丫鬟一眼。
往常泡茶这种细致活儿,都是新莺来做的。只可惜她刚受了罚,手上又有伤,所以就在后头躲着,不敢到主子跟前现眼。
沈东词虽然穷苦出身,但自富贵后,也好讲究起来。他不是昏聩的,自打进门起就觉察到不对劲,如今到了正屋,见地上虽然干干净净,却留有一片未干的水渍,不由得越发不满起来。
她当初之所以看中甄玉盈,就是因为她体贴且听话,从不在他跟前使性子。当时司姨娘刚小产,日夜烦扰着他,让他十分恼火。骤然得了解语花,自然是多有爱护。
这么些年来,甄姨娘几乎没有辜负过他的爱护。可自打沈问心回到沈府,甄姨娘一再出错,实在是让他很失望。
他站起身,颇为不满的看了一眼甄姨娘。
这屋子里方才发生了什么,他猜也能猜到。甄姨娘不敢主动认错儿,是因为她还要脸。
好歹是正经抬进府的姨娘,却善妒跋扈,让他在老太太跟前好一阵没脸。
她也知要脸,怎么当时就不顾全一下他的面子呢?
沈东词越想越气,原本打算看望一下琼姐儿的心思也给打消了。他抬步正打算离去,袖子却被甄姨娘拽着,一时脱不了身。
“爷!您要罚,就罚奴一个人吧!琼姐儿身子不好,保不准就……”她哭得肝肠寸断,瘫软在地上哀求着,想让沈东词进到里间看一眼琼姐儿。
若说甄姨娘本意是想用一出苦肉计,但哭到后面,倒有几分真情流露。
听他在脚边一个劲儿地哭着,沈东词虽然有些不耐,但终究还是没有把人给踹开。
不管怎么说,琼姐儿确实是他的女儿。刚出生的时候也曾抱过她,小小的人儿,不哭也不闹,招人疼得紧。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沈东词有些动容,想了想,最终还是把梨花带雨的甄姨娘给扶了起来。
甄姨娘二十出头,嫁为人妇后,与刚进门的时候相比,岁月没有摧残她的容貌,反倒为她增添了几分容光。
沈东词感觉小腹忽地生出一团火来,暖意侵袭之下,他的身子有些酥麻。
不由自主放低了声音,沈东词边为她拭泪,边柔声说道:“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知轻重。”
虽然说的是教训人的话,可甄姨娘心中却好似吃了蜜一样,甜的腻人。
沈东词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有些热,也有些痒。
她脸上也不由得飞上两团红晕,跟醉酒了似的。
两人亲昵间,屋子里伺候的人都悄悄出去了。虽说白日宣yin不合规矩,但难得沈东词兴致上来了,甄姨娘便由着他弄了一回。
待到云收雨歇,甄姨娘依偎在沈东词的怀里,微微喘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