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今年十三岁。”
“那雁影呢?”
“雁影姐姐只大我几个月。”
文小河看她回答得干脆,又问:“我看你跟雁影都是机灵的,真要感谢老夫人将你两个赐来。”
鹤音听了又是一笑,取来帕子将她的手擦干,“雁影姐姐才聪慧呢,奴婢以前在老夫人那儿就是最最蠢笨的。”
一旁余奶娘不动声色地掀了掀眼皮,心想你还知道自己蠢笨呢,随即又将在榻上翻身的李霄抱起来,道:“姨娘,五爷汗湿了衫子,奴家带五爷去换一件来。”而阿鱼在她抱住李霄时就紧跟着站起来,灵雨见了便拉住她道:“奶娘抱弟弟去换衣裳呢。”阿鱼便点点头,顺着姐姐的手又坐下,看着余奶娘抱着李霄出门。
鹤音那边伺候完了文小河扶她坐下,对姊妹俩道:“还请三姑娘、五姑娘等奴婢换过水来再梳洗。”见灵雨点头便端着盆出门。
此时屋中便只剩母女三人了,灵雨显然有些戒备,阿鱼也十分恹恹,文小河将她们揽住,“初来乍到,你们不舒服总是有的,以后这里便是咱们的家了,有娘在一切都不要怕。”
灵雨点头,“我也会护好妹妹的。”
阿鱼自从进了杜府几乎就不曾开口,见现在只有母亲跟姐姐才终于开口说话,“这里人太多了,我在那里还没认全人又来了这个院子,好看是好看,就是走得脚都痛了。”
文小河跟灵雨被她这话惹得笑出声,这里气氛才总算是温馨了起来。
夏日光阴长,却也经不住消磨,等用过晚食天便已慢慢暗了下来,雁影跟鹤音忙着点灯,阿鱼便乘着一点日光蹲在池边看鱼,这时门外进来一人,正是杜贺生。阿鱼见人便站起来喊道:“义父。”通过这几日相处阿鱼对杜贺生已然熟悉了。
杜贺生对这个新认的义女也算喜欢,见她看鱼便道:“怎么一人在此玩耍?”
阿鱼向他靠近,道:“姐姐同娘在屋里。”
这时归云轩其他人听到动静也出来迎接,文小河上前道:“老爷来了。”灵雨也乖乖叫了声“父亲。”几个下人都低头跟在后面。
杜贺生应了一声便进屋去,文小河扶他坐下,让雁影去倒茶来,又向阿鱼道:“可见过义父了?”
阿鱼站在一边乖乖点头,余奶娘又抱了孩子上前来行礼,杜贺生便挥手让她退下,灵雨也牵着阿鱼跟着退出去。
杜贺生问向文小河:“可还习惯?”
文小河在一旁为他执扇,道:“一切都习惯的,本未想过这般好,到了还有些心慌呢。”说着又低眉含笑,颇为娇俏,“不过一想到你在这儿,心就安定了。”
杜贺生听到这番话自然愉悦,牵过她的手道:“你这里伺候的人还是少了些,只是老夫人还生着我的气,不好此时给你添人,我同太太说了,让她明早带灵雨去给老太爷和太夫人请安,老夫人见了灵雨定然会欢喜,适时少不了赏她几个下人。再过段时日我让文耀挑一两个送来,你院中人手便足了。”
文小河嗔笑一声,“哪里就用得了这么多人了。”
这里两人说着话,别处也不曾闲静,昉砚斋里杜沅听了熏月说杜贺生果然去了归云轩,摇着扇子跟母亲说道:“娘你说周姨娘会不会气死?”说完自己先笑了出来。她原来最厌弃的就是周姨娘,仗着颜色好受宠,时时惹她不快,听说方才还亲自去四宜堂请人,想着她又道:“当然,这文姨娘也不是个好的,带着两个拖油瓶,一个像个小傻瓜,一个话都不会说。”倒是没提到灵雨。
连氏看她在屋里晃来晃去,嘴里又讲些无章法的话,训道:“这让外人听见了会怎么议论你,你爹既然认那两个孩子为义子了,往后你便见将他们与徽儿一般看待就是了。”说的是成姨娘带来的杜徽,成姨娘刚带进门那年便改姓了杜。
杜沅嘴角一翘,“徽弟多老实呀,又没惹到我。”
连氏招手让她近前,揽住她嗔道:“你呀,总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