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4月,江南市。
许君阳坐在客厅的沙发,面对一大早就赶过来的二伯三伯两夫妇,脸色有些难看。
二伯三伯是来要求把厂子卖掉分钱的。
此时二十二岁,大学已休学一年半的许君阳很是愤怒。
一年半前,他的父母在去外省谈生意的时候,遭遇了车祸,不幸逝世。
当时他在复疍大学大二,接到通知后回来料理了后事,然后休学,接管了家里的方便面厂。
厂子的话,因为经验有些不足,现在的盈利比之前下滑了快一半,市场也丢了不少。
这厂子是父亲五年前开的,父亲很精明,是个做生意的好手,几年时间越做越大,在出事前,已经是江南市第二大的方便面厂。
三年前,二伯三伯看到厂子赚钱,想要投钱入股,父亲想着他们是亲戚,于是就让他们各投了两万块钱,给了百分之五的股份。
大伯说:“阳阳啊,听大伯的,我们都不是做生意的材料,趁着厂子还有效益的时候卖掉,对大家都好嘛。”
二伯附和道:“阳阳你是名牌大学生,一直休学也不行啊,拿到这钱,我们会帮你带好乐驰的,你安心回去念大学吧。”
“你大伯这次找的买家可是出了五百万的,我们三家一分,我和你二伯就吃点亏,一家一百五十万,你拿两百万。”大伯母说。
“两百万,加你又是名牌大学生,这辈子都是轻轻松松的,吃喝不愁了。”二伯母笑说道,已经开始憧憬那一百五十万了。
才百分之五的股份,就想着拿百分之三十的钱,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他们就是欺负许君阳兄弟。
而且当初的两万块钱,还是在厂里赚到的工钱,要不是因为亲戚的关系,也不可能让他们入股。
现在父母不在了,他们便想着散伙分钱,许君阳当然是不可能答应的,这厂子是父母的心血,他不可能就这样卖掉。
许君阳忍着怒气说道:“大伯,二伯,这厂子是我爸妈留下来的,我不能卖掉,而且,你们的股份只有百分之五,当时你们入股拿钱的时候,我可是在家里的。”
“阳阳,一开始是百分之五,但是我们后来追加了,我们把分红的钱都投进去了,你不知道而已。”大伯厚颜无耻的说道。
许君阳知道他在放屁,这两年分红的钱一部分在市里买了房子,一部分打牌输掉了,根本不可能追加投资的。
“大伯,你要是这样说的话,麻烦你把追加入股的证明拿出来。”
“大侄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是一家人,当时都是口头协议的,你爸不在了,你就想翻脸不认是吧。”未等大伯说话,二伯指着许君阳的鼻子,面露不善,他们手里只有当初入股两万,获得百分之五股份的协议。
“是你们先翻脸的,我今天就告诉你们,你们随便去厂子里闹,就算你们闹到厂子破产了,我也不会买掉厂子。就像你们说的那样,我还是个名牌大学生,大不了回去学,到时候再出国,日子照样过的比你们好。”
许君阳没有被二伯的气势镇住,他现在就是年轻,有些时候为人处世的经验比较少,但是脑子还是很灵活的,知道大伯二伯的七寸在哪里。
大伯母知道许君阳的脾性,立刻打圆场道:“都是一家人,吵什么吵嘛,我们也是为你好嘛,阳阳,你也别那么贪,大不了,我们各拿百分之十就行了。”
“这一年,你们也没少那厂子里的产品出去低价卖,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是念在一家人的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我都有账目和人证物证的,你们要是想尝尝牢饭的滋味,我可以帮你们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