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不发的顾织锦突然冷冷道:“我不嫁。” 空气瞬间凝结,谁也没想到顾织锦会拒绝这门亲事。 因为他们觉得,顾织锦非但不会拒绝,还会乐意至极,毕竟,谁会愿意娶一个活不了几年的病秧子回去。 没想到,顾织锦这般不知好歹。 那媒婆更是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瞪着眼珠子打量着顾织锦弱不禁风的身子,不由冷嘲:“三小姐莫不是在说梦话?元章侯爷能看上你,不知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语气里尽是鄙夷,瞧瞧自个儿那活不久的身子骨,嫁给元章侯爷做侯夫人实属是高攀她了。 顾致安冷斥:“老三胡闹!元章侯爷都不嫌你身子病弱,你还有什么资格不同意这门亲事!” 沈惜茹也跟着冷嗤,觉得顾织锦甚是不识抬举,“你也不看看自个儿什么样,这帝京除了元章侯爷,谁还会娶你,而且元章侯爷娶你为正室,给足了你面子,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沈惜茹倒是实话实说,这帝京一般有名望的人家是不可能娶顾织锦这么个病秧子回去。 那些穷人百姓人家娶老婆回去都是传宗接代放在第一,而顾织锦的身子常年喝药,身子里面早就亏空,自己活着都是难事,更别说让她生养孩子了。 因为身子的原因,一直没人上门找顾织锦说亲,所以拖到现在十六岁,还一直待字闺中。 今日好不容易有人上门提前,对方还是名门望族,沈惜茹就不明白了,顾织锦这小蹄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能嫁出去就不错了! 谢文泽却不在意顾织锦的拒绝,因为他有信心,一定会抱得美人归,他想得到的女人,可从未失手过。 他看着顾织锦,脉脉含情:“第一次见三小姐,本侯就倾心不忘,希望三小姐能给本侯一次机会。” 昨天游玩碰见顾织锦,谢文泽就看上她那副娇弱的气质,虽然昨天被宋之白教训一顿扔到湖里,但他醒来后还是死性不改。 多方找人打听顾织锦的家世,后来得知她是顾家那位没出过门的病秧子三小姐,今儿一早便迫不及待的前来府上提亲,就是为了早日得到顾织锦。 他知道顾织锦是顾家嫡小姐,为了彰显自己的诚意,特地娶她为正室过门。 反正只是个病秧子,等他玩够了,她也就病死了,到时候他在娶其他女子进门不就好了。 显然,谢文泽只是当个玩物来迎娶顾织锦。 他这副虚情假意的嘴角南灼华和顾织锦怎会不知,昨天那种放浪形骸才是他的真面目。 南灼华泠然接话:“你喜欢我姐姐,但我姐姐不喜欢你,更不会嫁给你。” 谢文泽暗恨南灼华多嘴,这个小丫头处处打岔,一直在坏他好事。 顾织锦牵着南灼华的小手,把她挡在身后,她怕顾致安和沈惜茹一会再斥责她。 顾织锦冷眼看着谢文泽,嗓音清冷:“织锦自知身子薄弱卑贱,配不上元章侯爷厚爱,还请侯爷另寻良人。” 顾织锦这边拒绝推辞,谢文泽那边死缠烂打。 他颇为真诚道:“三小姐放心,我娶你进门,一定会对你百般呵护,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至于你的身子,你也不必担心,到了我们谢家,我会找最好的大夫给你医治,肯定会医好你的身子。” 反正先把人得到手在说,日后嫁到他们府上,等他玩够了,是死是活他才不会管那么多。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这个男人还不如羞花能靠的住,羞花虽风流,但不下流,它也从不欺骗人家小母猫儿。 南灼华都看出了他的人面兽心,顾织锦又怎能看不出他的表里不一。 她唇角勾起冷笑:“我对元章侯爷没有什么爱慕之情,也不愿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即便是荣华富贵,我也不会拿我婚姻之事来交换。” 如顾致安所说,她确实没资格拒绝这门亲事,但她就是不想嫁! 即便是自己的身子活不了几年,但她也不愿嫁给一个不喜欢的男人,何况是谢文泽这般衣冠禽兽之人,那她宁愿不嫁,直到自己孤身病死。 感情之事她从来不会委屈自己。 转眸,顾织锦对顾致安微微欠身,“这门亲事,女儿恕难从命,父亲见谅。”说完,牵着南灼华的小手直径走出大堂。 大堂的几个人全部黑脸。 南灼华走时,还对谢文泽做个鬼脸,这让他的脸色更是黑上加黑。 顾致安一时尴尬,只能对谢文泽赔笑:“小女不懂事,元章侯爷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沈惜茹附和:“女儿家对这种事情都比较害羞,回头我再让人去劝劝她,”对谢文泽笑言:“元章侯爷放心,有我和老爷在,织锦肯定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不管如何,怎么也得把顾织锦这贱人给嫁出去。 谢文泽的品行,沈惜茹也是知道的,毕竟在帝京这般出名,让顾织锦嫁给他,她才管不了顾织锦过的好不好,反正又不是她自己的亲生女儿。 藏在袖筒里的五指握紧,谢文泽虽恼恨顾织锦的拒绝,但面上还是保持一副谦谦君子模样,“既然这样,那晚辈就先行回去了,晚辈对三小姐也是一片真诚实意,三小姐那边还请两位多劝说劝说。” “自然会的。”顾致安应声。 随后谢文泽走了,那媒婆也跟着他一块离开府上,走时还暗骂顾织锦不识抬举。 她做了小半辈子的媒婆,没有她说不成的亲事,没想到今日栽在一个病秧子身上。 出了大堂,南灼华和顾织锦走在回院子的小路上。 顾织锦微锁的眉心缠绕着郁色,南灼华知道她肯定是为方才的那门亲事影响到心情。 她暖心安慰:“姐姐没事,既然你不想嫁给那个男人,那我们就不嫁。” “嗯。姐姐不嫁,”顾织锦笑道,嘴角笑意却染着淡淡苦涩,她知道这门亲事恐怕是由不得她做主,但她也不想任由别人摆布,所以方才才会反抗。 哪怕无济于事,好歹她为自己的感情之事也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