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叶清心十分没诚意地应对,甚至可以称之为非常敷衍。
一来他并不觉得和秘境里的人搞好关系能获得什么益处。
二来,这村长怎么看都是个前来说明规则的秘境工具人,说不定待会还会送点初始道具。看来来自秘境的下马威——也就是那场大雨的考验,已经结束了。
果然,那村长根本不介意他的态度和回应,径自接着往下说:
“咱们村里每逢五逢十,就会有大人在广场上分发豆种。每一户可以换取五的倍数的豆种。这豆种共分两种,一种叫速生种,从下种到成熟只需五日,能结六到十颗土豆;另一种叫做缓生种,成熟需整整十天,能结七到二十颗土豆。”
“五颗土豆能换一粒速生种的豆种,缓生种则十颗土豆换一粒。如果领取豆种时,手里没有的土豆的话,可以先赊账,待土豆成熟之后用收成冲抵,不需要付利息。而收获如果有了盈余,可以用一比一的比例兑换铜钱,也可以将土豆留下做屯粮。”
“当然,本地气候湿润,土豆容易霉变发芽,建议还是能换成铜钱尽量换成铜钱。这些霉变发芽的土豆有毒,吃了会死人的,粮可以再赚,人命却只有一次嘛。”
叶清心“嗯”了一声,心道,种土豆?五天?什么鬼东西。
这时,雁一倾端着两碗水过来,道:“村长爷爷,您的热水。”
小童子的嗓音本就软糯甜美,再加上雁一倾又长得精致,可以讨好起来简直能把人心都化了。
村长的表情明显变得慈祥了不少,笑呵呵地道:“别忙了孩子,你们都坐着,都坐着歇歇。”
雁一倾却坚持把装水的碗摆在村长面前,又把另一只稍微破旧一些的放在了叶清心的手边。叶清心皱了皱眉,正想嫌弃,雁一倾已经抢着钻上炕来,挤到他怀里,眨了眨充满问号的大眼睛,一派天真地问村长:“可是,村长爷爷,我与阿爹不是你们村里的人,不种土豆行不行呀?”
村长笑眯眯地拈着胡子道:“每个人都要种土豆。住在土豆村里的每户人都必须种土豆,否则就不能在这里住下去的。我的孩子,你们既然住在这里,你爹当然就也要守咱们的规矩,明天去广场领取豆种,当然,村里的福利是赊豆种不收利息,这也适用于你们家,所以为什么不去种一种土豆呢?”
“……”不管收不收利息,就算白给钱,叶清心也并不想种什么土豆。可现状却是他身无分文,只好不得不把拒绝的话默默吞了下去。
一开始雁一倾就提醒过,不要把钱财放在空间里,可叶清心是谁?从来没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只要方便不占地方,他根本不在意雁一倾会不会拿走花用。反正,转天他就把一切提醒统统丢之脑后,能丢进空间的什么都没留下。眼下,他身上除了被雨水泡过的道袍和罗盘之外,恐怕只有那根绾发的玉簪稍微值点钱了。
那村长见他不作声,再次殷殷劝说起来:“小兄弟,你年纪还小,听老朽一句,能种还是多种一些。年轻人不要吝惜力气活。况且种土豆很简单的,只需晴天浇浇水,雨天莫要叫水淹了,并不会太累。老朽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啊,至少能种二十五粒豆种呢。更何况,你还得养个儿子呢?不种的话你们打算去哪里安身?房租怎么办,吃用什么办,其他的花销又该怎么办呢?”
雁一倾笑嘻嘻地指着水碗,道:“村长爷爷,您先喝口水呀。喝完了能不能告诉我,我与阿爹的房租、吃用花销该怎么算?”
村长笑道:“老朽这房屋虽然破旧,却不漏雨,是间好房。寻常人要租借,老朽都算一天两颗土豆,看在小童子你这碗热水的份上,老朽就半租半送,算你们一天一颗土豆吧。”
雁一倾掰着小手指,一根根数道:“一粒速生种结六到十颗,每天房租一颗,那我阿爹只需种五粒速生种,就可以还清房租了。好像还挺简单的!”
村长大笑,笑得胡子眉毛都挤到了一起,好半晌,才停下,拿手指点雁一倾的小脑瓜顶,道:“你这小猴精,才多大点就学着算账了,留着以后算计你爹的家产去吧。”
“那,”雁一倾天真无邪地问,“我算得可对?”
村长又笑了一通,道:“你算的没错。可却不能这样算。听好啦,老朽给你盘盘啊,这房屋一天一个土豆。”
村长用食指沾了碗里的热水,在炕桌上点出一个点,接着说,“你们初来,被雨水淋得够呛,便借用我家里现成的姜汤、热水、柴禾和衣裳。这些算一起,一共算你们一个土豆。这间屋子里的家具、物件、床褥、炊具,都是日常里用的到的东西,全部租借给你们,也算一天一个土豆。今天你爹已经欠了三颗土豆,之后每日要付二个土豆的租金。再加上吃饭,少里计算,你们两人一顿一个土豆勉强吃饱,那么一天三顿就是三个。所以,一天就有五个土豆的欠债。也就是说,五天之后,除了换取豆种的土豆之外,你爹至少需要二十六颗土豆的盈余,才能还清所有的欠债。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