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久拉着卧松云的手往那边走,过去之后,卧松云就捂住了鼻子,虽然她爹娘的尸体被温久埋在了后院,但是地上的血没有打扫过,过了这么久已经变成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很臭。 温久为了配合现在自己的设定,趴在了卧松云身上:“娘亲,臭。” “神君,你还真会挑地方。”她嫌弃地往前走,“神君,我们回去吧。” 就在卧松云准备回去,温久在想怎么把卧松云骗下来的时候,面前走过来一个老人,温久在卧松云身后微微挑眉,看着走过来的人。 “你们三个人来这里做什么?”老人拄着拐杖走过来,手里提着一些水果。卧松云这才往旁边看:“三个人?”这一回头就看到了躲在后面的许青文,“青文?” 许青文略显尴尬地走出来,像温久行了一个礼:“陛下。” 老人眯起的眼睛睁开,看着躲在卧松云身后的温久,有些不敢相信但是还是准备跪下行礼,温久指尖微动,止住了老人的动作,将他扶起,然后笑着对卧松云说:“娘亲。” 卧松云抬眼看他,也就没有看到刚刚老人停下的动作,待再低头,老人已经站起身,眼神中略带惊讶,但是卧松云没看见,许青文却是看的一清二楚,他盯着温久看,却没有说话。 老人低下头,说道:“草民要去上坟......” “一起吧。”温久眯眼笑着,“娘亲,一起去。” “......”卧松云嘴角一抽,“神君,人家上坟你也要去?”她看向温久,后者认真地点头。按照规矩,温久对卧松云说的话就是命令,卧松云是不能拒绝的,所以她只能扶额点头。 一行人到了后院,是温久当年收了卧松云做徒弟之后,亲手埋的,但是看得出来,这里是被人打扫过了,温久站在旁边看着他放完水果,上完香,才道:“娘亲,我们也上一个吧。” 卧松云这才没有犹豫,点了点头:“既然碰到了,也是我们误入到这个地方的,是该上炷香,青文一起吧。” 许青文点了点头。 温久站在他们俩前面手里拿着一根香,他的目光微沉,拱手拜了三个礼,神明之礼,自温久周身荡出清明之气,清万里浊气,卧松云鼻尖方才还有丝丝的恶臭味,现在却是清爽无比,她抬头看着面前的人,背影挺拔,发带随着微风轻轻摆动。 她好像能看见,温久现在的神情,沉下的眼眸,清冷的目光,她望着温久是和以前一样的感觉,感觉温久就在自己身边,但是却是遥不可及的神明,像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卧松云几乎是下意识地唤了一声:“神君?” 温久愣了一瞬,待回头的时候,眯眼笑着,露出虎牙:“娘亲。”他每次这样笑,都人卧松云觉得他真的是被雷劈傻了,但是每次也都有一种错觉,温久他没疯。卧松云回过神,道:“没事。” “好久都没人来这里了。”老人坐在旁边的石头上,眼神落在了卧松云的身上,“你长的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温久眉梢微动,看向老人,微微眯起眼睛,探了那人的内息,心道:哦?是千年的山鬼啊,不过这里是荒山,看来这山鬼过的也不好,没人供奉。 卧松云把温久手里的香插。在坟前的土堆上,转身问道:“是吗?” 山鬼点头:“很久以前,有一个小女孩和你长的很像。” 这话温久认同,卧松云属于那种从小到大都按照正常生长的人,模子都没变,然后在十七八岁这样就锁了容貌,所以女大十八变在卧松云身上是不存在的。山鬼接着说:“也就是这家人的孩子。” 卧松云象征性地点了点头,温久看着时间还早,回去也没什么事,就做到老人旁边,躺在石头上,卧松云跟过去站着。 “老爷爷,讲个故事吧。”温久眯眼笑着侧头对着山鬼说道。山鬼归属仙界,温久说的话他也不能不听,便点了点头:“陛下想听什么?” “说些我没听过的。”温久侧头看着山鬼,眼神中光华一变,示意他想清楚再说。山鬼愣了一瞬,又看了看卧松云,结合了仙界的传闻,好像明白了什么,点了点:道,“听闻百年前,有一个皇帝,不好女色,好男色。” 卧松云顿时就来了兴趣。 “那年战乱,皇帝却还是在宫中大设宴席,到了夜里,皇宫聚集了朝中所有的将军,统领,听闻是皇帝下令,若有将军,统领,可以穿着舞衣跳一支舞,可以取悦自己,就宠幸谁。” “那些将军穿了吗?” “穿了。”山鬼点头。卧松云有些吃惊:“堂堂七尺男儿,怎么......” 山鬼笑了笑:“孩子,现实是残酷的,在那个时候,年年战乱,能在皇帝身边干嘛要去边境送命呢?” 温久嘴角微扬,还是这样的单纯不懂世事,真是不知道要这么才能教会她什么叫现实。山鬼接着说:“将军们纷纷献上嘴角准备的舞。” 那夜京城,皇宫建的偌大的露天舞台,皇帝睡在他那张百米的大床上,床纱放下,晚上京城的风有些大,吹起床纱,隐隐约约地看见皇帝半敞着衣服,露出洁白的皮肤。 将军穿着准备好的衣服,拼尽全力地在皇帝面前展现自己,但是皇帝都不满意,于是下令:“若有人穿着盔甲在朕面前跳舞,跳的好的,朕就宠幸他。” 就在所有人披上盔甲的时候,人群中出现了一个只穿了一件纱衣,披发赤足的人,那人轻功了得,脚尖轻点,落到皇帝面前,皇帝挑眉,看到面前男子面容俊秀,便道:“你刚刚没跳。” “臣来晚了。”他拱手行礼。皇帝轻笑:“让朕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让朕饶你一命。” 那人嘴角噙着笑,退后一步,霓裳羽衣曲响起。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裙时云亦生。烟娥敛略不胜态,风袖低昂如有情,上元点鬟招萼绿,王母挥袂别飞琼...... 一曲还未停,男子便是跃身跳起,掀开床帘:“敢问圣上,此舞如何?” “样貌不错。”皇帝伸手指尖在面前人的胸。部来回滑动,“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一笑,压倒皇帝:“圣上日后就知道了。” “咳咳。”许青文清咳两声,示意山鬼可以不要再说了,卧松云倒是越听越激动,温久也觉得这个山鬼说的有些不着调,他瞪了山鬼一眼。山鬼也就没把下面一些东西说下去。 (其实是怕开车被锁) “娘亲,我们回去吧。”温久觉得再和这个山鬼待在一起,卧松云要学坏了,“我饿了,娘亲也不给我做吃的。” 卧松云就怕他说这话,更怕他在许青文面前说...... “娘亲我想吃.奶。” 嗯......还是说了...... “神君,你要是再说这话我就请辞了。”卧松云眯着眼睛笑,但是温久觉得......此笑甚是阴险。 不过温久觉得为了让自己疯的真一点,是不用听到卧松云现在说话的意思的:“喝!奶!” “神君!” “娘亲!” 卧松云深吸了一口气,盯着温久看了半天,最终还是放弃了,叹了口气:“回去吧......” “娘亲啊。”温久笑着说,“今天开心吗?” “听故事听的挺开心的。” 腹黑温久道:“娘亲今天和以前有点不一样。”卧松云道:“哪里不一样?” “娘亲今天的脑壳有点不一样。” “???”卧松云嘴角一抽,“什么?”面前人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感觉娘亲今天的脑壳特别别致,好像有什么。” “有什么?” 有包! “不知道。”温久摇头,他感觉自己要是说出来,会被她用刀囊死,他觉得自己的岁数还小,不想英年早逝。卧松云一脸迷茫地跟着温久走回行宫,回去了之后,卧松云就把温久头上的发带摘掉了,沉着眼眸问:“神君今天就是去上坟的吧。” 是陈述句,没有一点疑问,温久突兀一顿,望着转身走到桌前那发冠的卧松云,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卧松云朝温久招了招手,温久这才没有皮,听话地过去坐下。 “神君要是想去直接说就好,不必这样。”卧松云闭了闭眼睛,“神君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 温久皱了皱眉,他温久,现在他的确可以转身去抱住身后的这个人,说一句“对不起”但是他作为六界的神君,他不能,在他神力没有恢复之前,他没有选择。 “娘亲,你好凶。” 卧松云咬牙,抬高了声音:“神君,我相信你比谁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她深吸一口气,“这样有意思吗?” 温久再抬头的时候,看到卧松云微红的眼眶,面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仿佛看到了,那天河边的内官女孩,和他那日他说的话“不会再有人欺负你。” 而自己现在却是把她......弄哭了吗? 好像她每次哭都是因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