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祁心情很好，因为他成功看到了仙谬难看的脸色。　　　　“幼稚。”仙谬愤恨地骂了一句，转过身准备走，又听见司祁悠悠然反唇相讥。　　　　“到底谁幼稚？”　　　　“你凭什么跟朕抢女人？率土之滨莫非王土，天下都是朕的？你拿什么跟朕比？”　　　　司祁见仙谬不回头，就抱着手，缓缓走近他。　　　　“陛下要江山还是要美人？”　　　　仙谬也回过身去问他。　　　　司祁笑了，不假思索地道：“都要。”　　　　末了又反问一句：“现在还有谁抢得走？”　　　　“最起码你抢不走，苏莺语是江浙总督之女，硬要说是青梅竹马，你又是个秀才。”　　　　“我登基那年才停的宣科考试，所以你的身份要么是她家下属之子，要么是她家里的幕僚之子。”　　　　“在江南那一圈起码三个省的范围内她就是‘小公主’，在以前，你的身份连她都及不上，现如今还更不用妄想。”　　　　司祁没有说下去，因为仙谬回过头攥住了他的衣领。　　　　仙谬没有司祁高，但实际上也差不多，两人又一次僵持着。　　　　“我妄想什么？”　　　　在仙谬的眼里，此刻面前的人不是皇帝，只是他的敌人，这便他之前一早就认出了苏莺语，也勘破了司祁的身份却不发一言的原因。　　　　他不在乎，没有谁生来就非得低人一级。　　　　“你妄想什么难道不是自己最清楚吗？河北山东在前代都属王畿，这里从没闹过什么匪患。”　　　　“你这山寨人员零零散散不是这不久才建造的又是什么？你从江浙来到这里，再向前行就入京城，你又打算做什么？”　　　　仙谬松开司祁领口，抿唇淡笑，一双桃花眼里没了温柔光彩，反而多了些其他的，教人看不懂情绪的光亮。　　　　“可你现在人就在我这‘破山寨’里。”　　　　“匪就是匪。”司祁扬起嘴角，咬字特别重。　　　　“随你。”仙谬言罢，自是甩袖愤恨离开。　　　　而司祁则是看着仙谬离开的方向，沉思了许久。他在以前还是只猫时，就特别注意细节，往往能发现些教人意想不到的东西。　　　　正如此刻，仙谬之前半垂的眼，躲闪的眼神，很难不让人多想。　　　　“这个时间要入京啊，正是司衍押解离京的日子……”司祁皱了皱眉，转回身打算回去。　　　　冷不防地小东西就撞他怀里。　　　　苏莺语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就站到他身后了。　　　　“你怎么——”　　　　司祁话还没说完，眼睛骤然睁大，他面前的苏莺语头发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没有盘住而散开的那一部分在空中随风飘散。　　　　“别动。”　　　　司祁听见苏莺语冷冷的声音。　　　　“下次别那么冲，我们可还在人家的地界上，永远都要记住，别激起坏人的脾气。”　　　　“小猫咪。”　　　　苏莺语抬起头来，那张脸未变，只是有一只眼睛泛了白。　　　　“苏莺……语……”　　　　司祁在最后晕倒前，有气无力地唤出了苏莺语的名字。　　　　“你会忘记的，我和原来一样。”扶着一个比自己高大得多的男人，苏莺语竟是顺手拈来。　　　　她将人放平躺下，这才站起身冲着夜空虚无里叫了一声。　　　　“来都来了，不打招呼吗？”　　　　……　　　　悉悉索索一阵声音过后，有一个玄衣女子仿若踏空而来，她面相生得端正康丽。　　　　行至苏莺语跟前，比苏莺语高了一个头。　　　　却是垂着脑袋，一副丧气样，嘟嚷地唤了一声：“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