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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座城市。

游轮之旅结束后,朱莎母女在这座城市定居,彻底摆脱了钱胖子。

魏老三为她们提供一套宽敞的公寓作为住所,安排女孩进私立小学,还帮朱莎的父亲还债,帮她的母亲治病,并按月给朱莎母女打生活费。

看上去这很像包养,但其实不是。世界上没有哪个金主会对被包养者恭恭敬敬,连手指头都不敢碰一下。平日里魏老三并不出现,不会干扰她们的生活。

朱莎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的生活突然改变,笼罩在头顶多年的乌云刹那散去,阳光照亮世界,一切都变得比她曾经指望过的最好的可能性还要好。

每天早上,当她目送女儿背着小书包、蹦蹦跳跳地走进学校时,都不由得在心中感恩祈祷。

她试探着询问过魏老三。他不仅没有给出答案,反而问她是否认识霍家人。她当然不认识。

直觉告诉她,这可能与沈绒有关。无论猜测是否正确,单凭在游轮上沈绒对她伸出援手,就足以令她铭记于心。

这些年来,作为被包养的情妇,她一直抬不起头来,没有正常的社交关系。圈子里的贵妇小姐们看她的目光总是饱含鄙视。她很有自知之明,谁能看得起靠卖身赚钱的女人呢?

沈绒是第一个提出想帮她走出困境的人。虽然她辜负了这份好意,却心怀感激。

女儿白天去学校,朱莎独自一人无事可做,想尝试自食其力,于是找了一份便利店收银员的兼职工作,每天工作五小时。

首月收入,她准备全部用来购买一份心意礼物,加上女儿用黏土捏的小兔子,一起寄给沈绒,表达感谢。虽然礼物不贵,但这是她人生第一次靠自己的劳动挣得,是干干净净的。

生活平静而充实,直到变故猝然发生。

这天下午,朱莎下班去接女儿放学。出了地铁站,为抄近路,走进一条小巷。

之前她多次经过这条巷子,已经熟悉。此时白日昭昭,这座城市的治安也挺好,谁也难以预料到危险的来临。

寂静的巷子里,她毫无防备地前行,一步一步踏着足音。

地面上忽然出现的影子让她意识到,有人悄无声息地逼近身后。

变故发生在瞬息之间。她还来不及反应,便被两名体格高大的男子从身后控制住。浸透七氟醚的厚纱布捂住了她的嘴。

她试图挣脱,但在悬殊的体力差距下毫无希望。十几秒钟后,她的世界陷入黑暗。

两名男子迅速把她抱到巷子尽头,那里停着一辆厢式旅行车。车厢内,一人掏出注射器,向她的颈部注射麻醉剂,以确保七氟醚失效后她不会立刻醒来。

车启动,迅速驶离现场,扬起淡淡尘埃,又很快落定。

日光斜照的巷口,有流浪猫轻盈窜过。巷内依然一片宁静,没人知道发生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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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莎醒来时,身在陌生的房间,光线昏暗。她的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着。白炽灯管发出嗡嗡声,宛如幻听。

动了动身体,她发现自己被镣铐固定在椅子上。冰冷的金属咬紧了手腕和脚腕,动弹不得。

她意识到自己被绑架了。但这是为什么?她不是富人,更无权势。

正当她茫然失措之际,房门吱嘎一声打开,有人从门外的阴影中向她走来。

嗒,嗒,嗒,脚步声渐渐逼近。

是绑架者来了吗?她浑身一僵,心悬了起来。

当来人从阴影中显露出外貌时,朱莎十分意外,因为对方看上去实在不像绑架犯。

这名年轻的陌生女子,乌发雪肤,双唇柔软水润,气息沉静。

对她的第一印象可以概括为四个字:很美,很冷。

更奇特的是,她穿着一身流水纹素色正绢和服,足踏木屐。宛如影视剧里的传统东瀛女子,随时可以走进一片纷飞似雪的落樱之中。

朱莎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是否还在华国?对方是否能听懂中文?

“你是……”她试探着开口,心中仍抱有希望,或许对方不是坏人。

“我是幸子。”对方说的是中文,但下一句话就打碎了朱莎的幻想,“也是绑架你的人。”

见对方不似开玩笑,朱莎心中一紧:“这是哪里?绑架是犯法的,我不认识你,你为何这么做?”

幸子淡淡道:“这是你逃不掉的地方。至于原因,不妨告诉你:因为你认识沈绒,而她是我的仇人。”

朱莎没想到,原来事情与沈绒有关。

对方道明意图:“现在她就在这座城市。只要你打电话,找个借口约她去一个地方,我就放了你,保证你毫发无伤。否则……”

说到这里,她拍了拍手,立刻有下属模样的人送上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

她接过,娴熟地拉拴上膛,紧接着就是一声低沉的闷响。子弹穿透窗户,玻璃应声而碎。

“……否则,你无法活着离开这里。”幸子放下枪,神色毫无波动。

枪口还萦绕着淡淡的硝烟,火/药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朱莎吓得脸色惨白。这不是梦境,也不是影视剧,而是现实里的真枪实弹。瞬息之间,小小一粒子弹,足以轻易终结她的性命。

她下意识地向窗外望去。破碎的玻璃窗外是沉沉夜色,一片荒凉,看不到任何建筑物与人烟。她的心沉了下去。

幸子平静道:“别想了,逃不掉的。配合我,是你唯一的选择。”

朱莎定了定神,颤声问:“你们要对沈小姐做什么?”

“何必关心别人?华国有句老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看着对方,朱莎深深吸了口气,脑海里浮现出四个字:蛇蝎美人。

“其实这很简单。听说沈绒喜欢你的女儿,你只需要在电话里说女儿病了,在家卧床休息,很想见见沈阿姨。”幸子继续诱导,“想想吧,你是受到胁迫,但求自保,不过是说几句话,其余事情与你无关。更何况,你我无冤无仇,是沈绒连累你落到这等境地。她理应自行解决麻烦,而不是让无辜的你受害,对不对?”

幸子的话颇具诱惑力,像一条瑰丽的毒蛇,沙沙吐着信子。

朱莎依然保持沉默。

幸子不再啰嗦:“好了,该说的都说了,我耐心有限。现在你回答我,是否愿意配合?注意,你只有一次机会。”

说着她拿起枪,冰凉的枪口抵住朱莎的额头。

恐惧感席卷而来,冷汗涔涔而下,朱莎脑海中一片混乱。她当然不想死,她想看着女儿长大,但她能亲手把沈绒推入火坑吗?

终于,她翕动嘴唇,木然开口:“好,我打电话。”

幸子毫不意外,淡淡交待:“你约她见面就好,地址由我们发短信给她。”

立刻有人取来朱莎的手机,拨打号码。提示音响过几声,电话接通。

“喂?”那边传来沈绒的声音。

朱莎喉咙干涩,没有作声。

“是朱女士吗?”

在幸子逼视的目光下,朱莎艰难开口:“是我。”

“最近你和蓓蓓还好吧?”对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