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钱这件事禾儿是记在心里的,还煞有其事弄了个抓贼小队,算上苗苗一共四个见天分析来分析去看谁都像贼。
赵秀云觉得这事不能这样下去弄得孩子都不敢带孩子回家玩,就是她自己也心有戚戚每天出门前要再三检查钱有没有放好。
这哪里是过日子的样子。
她翻出本子来摆出架势问:“你最后一次数钱是什么时候?“
禾儿想起来就数一次,自己也不大记得模模糊糊说:“吃炒西瓜皮那天。”
炒西瓜皮,是赵秀云最近刚会做的一道菜她写下时间又问:“吃完炒西瓜皮以后你都带谁来过咱们家?”
这就是项大工程了。
禾儿也不能全照时间顺序记得,想起谁就说谁。
赵秀云把所有名字都记下隐约觉得哪里不对,方海本来是坐在旁边听敏锐指出说:“都是一大帮人来的。”
最少两个人哪怕是王月婷来一定都会叫上高明。
团伙作案的可能性小说白了孩子嘴不严要么是一时兴起,要么做贼心虚,总之一旦超过两个人,几乎没有什么保密性可言。
那一个人来的有谁呢?
赵秀云嘴里念叨着又一个一个的排除。
苗苗看妈妈问完姐姐,以为到自己了,举着手要发言。
她就那么一个会带回家的小伙伴,不用问赵秀云都知道,她笑笑想让小女儿也讲话,神情却渐渐收敛下来。
问:“苗苗,你给若云看过高明哥哥的钱吗?”
禾儿在妈妈面前有时候藏着掖着,对妹妹是没有秘密可言的,苗苗什么都知道,但她向来不爱说话,家里常常把她都忽略过去。
苗苗读懂妈妈的严肃,慢腾腾说:“看过我的。”
她的宝贝存钱饼干盒,给最好的朋友看过。
禾儿第一个跳起来,说:“你的,旁边就是我的,压在底下的就是高明的。”
破案了!
小丫头一脸愤愤不平,说:“就是她偷的!”
平心而论,赵秀云是不大愿意对孩子用“偷”这个字,说她道:“不一定的事,若云没准以为是玩具,才拿走的。”
钱怎么是玩具呢!
禾儿又不傻,她可把高明的钱藏得最好,一来里面的钱最多,二来那是保管的,和自己的、妹妹的不一样。
她心里已经认定就是白若云拿的,连带对妹妹都恨铁不成钢,说她:“以后不许跟小偷玩。”
小偷,苗苗还是懂不是好话的,摇摇头说:“若云才不是小偷。”
笨妹妹,她就是。
禾儿还待说话,已经被妈妈呵斥住。
赵秀云脸色难看道:“你是抓现成了还是怎么的,平白就给人扣帽子。”
禾儿很是不平,撅着嘴不说话。
赵秀云心下也烦,这种事,难道还能上门问的吗?只能是自己没凭没据的瞎猜。
她有点烦躁地点点桌子说:“行了,这钱肯定是不好找回来的,你以后自己收好,知道吗?”
以后收好,也不是她丢的那一块六毛二!
禾儿在心里把这件事记下,不情不愿压下去。
苗苗却还记得的,有些不高兴的重复说:“若云不是小偷。”
赵秀云摸摸孩子头说:“嗯,她不是。”
自己瞎猜的,别给孩子就这么扣上去。
禾儿嘀嘀咕咕,到底被妈妈瞪着不敢说话,背过身还是跟妹妹说:“以后不要跟她玩。”
苗苗只有一个要好的小伙伴,天天都是一块玩的,没有听姐姐的话,姐妹俩干脆地吵一架,气哼哼都不跟对方说话。
晚上睡觉前,禾儿还在床上划出三八线,苗苗抱着她的小枕头缩在墙角,别提多委屈了。
方海围观全程,只有禾儿在说话,苗苗一个劲重复说:“我不要。”
这还是他头回看孩子吵架,不悦皱眉道:“这事闹的。”
家庭和睦,气氛良好,对他来说就是顶要紧的事。
于是这件事只有在赵秀云这里揭过去,人家父女三个都在不同目的的驱使下,对抓贼这件事“念念不忘”。
方海拿出野外作战的架势,背地里和禾儿整天不知道在商量什么,搞得赵秀云很是无奈。
说他:“你这么大人了,还跟着瞎起哄?”
方海忙着给家里所有钱都做标记,说:“不是起哄,没看苗苗最近都不跟姐姐说话吗?”
一天找不到谁拿的钱,一天禾儿就认定是白若云,苗苗就要为好朋友辩驳,姐妹俩就要吵架。
赵秀云都恨自己当时不该多嘴说那句,叹气道:“哪有那么容易,兴许不会再有人拿钱。”
这种事,哪里说得准的。
她难道想看孩子吵架吗?
问题是根本不容易,先不说是谁,人家会不会再犯?被发现会不会承认?
简直是用脚想也知道。
赵秀云反正觉得自己没有这么大本事,她就是再能干,也不是包公转世。
算了算了,随他们折腾去吧。
折腾到姐妹俩重修旧好,也没有个三七二十一。
赵秀云对这件事已经不抱期待,不管进度,投入到自己的工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