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位亲王的名声,白见俞倒是早有耳闻。
如果说星网上对他的传言还只是捕风捉影,那么在帝影,听见纳尔逊的名字无异于狼来了。
白见俞并不热衷于八卦,也或多或少地听了一耳朵。
甫一照面,就发现这位亲王能胡作非为地浪到现在,倒也不是一无是处。
他面目是很古典的深邃,眉峰上挑,眼神锐利,斜斜地看着一个人时,有种邪气的英俊。
怪不得在如此糟的风评下,他依旧是很多omega的梦中情人。
这种人白见俞不知见过多少,心知这种久居高位的人,无论是周围人出于权势的谄媚,还是出于容貌的追捧,都将他的心理地位提到了一个无与伦比的高度,早就学不会正经说话。
硬碰硬没有好处,也没有必要。
于是他先反击一句,又放软了态度,微微欠身道:“不过殿下您毕竟还是站在心系皇室安全的角度,说的也在理,倒是我们考虑不周了。”
纳尔逊的脸色乌云罩顶,大概是在赫伯特皇帝面前碰了壁,憋着一肚子莫名其妙火气,倒让他们不巧撞到了枪口上。
果不其然,白见俞放低了姿态,把过错揽到自己这里,亲王的脸色多云转霁。
纳尔逊鼻音哼了一声,高高在上地瞥了他一眼,“算你识时务,看你顺眼。对了,你谁?”
白见俞倒没想到前脚刚在葬礼上见过,这人却撂爪就忘。
他直起腰,假意回说:“我是白见俞。”
他却没有再说自己同钟皑的关系,装模作样地苦恼道:“但我还是第一次受邀拜访这里,受宠若惊,虽说要步行,却对皇宫完全不熟,不知是否有幸请亲王您高抬贵手,帮忙引个路呢?”
他语气和软,态度却不卑不亢,就像走进公共场合,请前面的人顺手留个门那么简单。
纳尔逊横行霸道多年,第一次见到这种提议,高高扬起眉毛。白见俞大方地由他打量,甚至微微笑了一下。
亲王比他要高出许多,白见俞却没有完全仰头,只是抬眼一笑。眼角勾起斜弯的一池春水,又随敛起的神情一并沉寂回去。
纳尔逊也忽然不明意味地哼笑一声,似乎忽然改变了主意。
“不怕带错的话,”他阔步转身,空中扬起一圈衣袍,“你就跟过来。”
至于认得路的那位倒霉的侍卫,倒被两人不约而同地忽略了。
*
走在路上,亲王却萌生了一点谈话的兴致。
“看你人不错,”他说,“怎么瞎了眼看上钟皑的?”
他之前嘴上说不认识白见俞,这会倒又想起来了。
白见俞面色不改,顺理成章地复述了一遍滚瓜烂熟的爱情长跑故事,刚说到一半,后面突然匆匆跑来一个侍卫:“报——纳尔逊殿下!”
“怎么了?”纳尔逊懒洋洋睨他,“没看见我正忙呢,不是皇兄怀孕了这种喜事,你就自己领罚去。”
侍卫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板,声若洪钟道:“天大的好事!比陛下怀了还重要!”
“哦,”纳尔逊勉为其难地提起一丝兴趣,“说。”
“是赫伯!他比陛下先怀上了!”
侍卫来时,白见俞已经自觉闭嘴,安安静静地当上了背景板。闻言心道:他们好像对赫伯特陛下的肚子有一点非同寻常的挂念……?
谁知听到这句话纳尔逊眼神一亮,哈哈大笑道:“好!你媳妇不是还有两年就要休产假了吗?”他大手一挥,“回去歇着!”
侍卫连连鞠躬道谢,倒退着跑走了。白见俞退到一旁,心想这位倒霉亲王可总算有点正事了……谁知纳尔逊又兴致勃勃地转身对他道:“赶早不如赶巧,走,领你去看看。”
白见俞心说我又不巧,立刻推辞:“不好意思殿下,与陛下约定的时间快到了……”
纳尔逊不耐烦道:“你当我不知道皇兄的日程?还差半个多小时呢,速来速回,早得很。你现在去了也是等,跟我过来。”
白见俞:“……”
这会您又全记得了?
拧不过地头蛇,白见俞只好跟上他的步伐,小跑经过一座座建筑。
纳尔逊走得很急,深邃的眼窝里,目光很亮。
这还是白见俞第一次见这位尊贵的亲王这么精神的样子,不由暗自揣度起这位“赫伯”的身份。电光火石,他忽然注意到它与陛下两者姓名的微妙相似。
白见俞思绪一滞:总不能……
领路的纳尔逊慢下脚步,弯腰看去。
白见俞停在落后几步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