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丹一听,当即皱起了眉头,厉声问那余管家:“怎么回事?贵府中人平日都是这般说话的么?”
余管家见云丹面带怒色,被吓得不轻,不是说长公主讨厌温逐月讨厌得不得了吗?怎么如今看来,她反而有些为温逐月打抱不平?
余管家连忙拉住她的袖子,撒谎道:“公主,那都是些下人,莫要见怪,想来温小姐现在不太方便,不如公主稍等......”
“放手!”甘棠怒斥道,“长公主的衣裳岂是你能碰的?”
这时,柴房中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是一声细小的闷哼。
方才那位女子的声音再次传来:“敢抢走我当公主伴读的机会?!我打死你!”
云丹不再和余管家废话,直接甩开了他的手,脸色阴沉地大步朝柴房走去。
“公主!”
余管家不敢上前阻拦,只得在原地试图相劝,额间冒出冷汗。
云丹没有理会他,直接用手去推柴房的门。然而门似乎是被从里面用门闩扣住了,在外边打不开。
云丹毫不犹豫地抬起腿来,用上全力对着木门就是重重的一脚!
陈旧的木门被猛地撞开,拖着发出尖锐冗长的声响,一股柴禾混合着熏香的气味扑面而来。
云丹微微眯起眼睛,在木屑和灰尘飞扬之中开清了眼前的景象。
柴房虽然不大且陈设简单,但却被收拾得干净整洁。柴禾被一层层放在房间后部,旁边是小山似的干草堆,想来就是温逐月平日睡觉的地方。
而此刻的温逐月正坐着靠在柴房的角落里,一头青丝散乱,身上的烟青色衣裳被扯落半边,露出里面雪白的皮肤。
皮肤上还有不少深深浅浅的伤痕。
而她面前站着的那个刚才出声的女子正手拿鞭子,衣着艳丽,浓妆艳抹,头上、手腕上、腰间都戴满了饰品,头上还别着一朵粉色荷花,整个人看起来好像一只花蝴蝶一般。
那女子身后则是另一个衣着略显低调、但容貌与前面那个人有七八分相似的女子。
看到那朵荷花,云丹就想起来了——
这便是远近闻名、惊才绝艳的大家闺秀,温家两姐妹温芷荷与温芷心。
这两姐妹都是温家嫡女,乃是一对双胞胎,长相也大致相同,只是姐姐温芷荷更加活泼,妹妹温芷心的气质则相对温和。
那拿着鞭子的女子便是温芷荷,一见有人踹开木门闯了进来,她首先是惊慌了一瞬,然而抬起头发现是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后,很快便镇定下来。
“谁人敢闯进我们温家府邸?你知道我是谁么?”温芷荷指着云丹怒道。
“哦。”云丹没回答她,而是反问道,“你知道我是谁么?”
云丹此次是私自出宫,只穿了一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湖蓝色衣裳,头发也是随意挽起,除了怀中那块及笄时被楚帝亲赐的玉令牌,没有佩戴任何饰物。
边说着,云丹边走到温逐月面前,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下为她披上,扶着她起身,将温逐月的手臂架在自己的肩上。
温芷荷上下打量了云丹一番,嗤笑道:“你是温逐月的朋友?哪个旮旯里钻出来的农家女么?真是荒唐!守卫怎么会放你这种人进来?!”
温芷心跟着说:“损坏咱们温家的东西,保不准要以死谢罪呢。”
云丹丝毫不怵,看着她们的眼睛,缓缓道:“真想知道我是谁?”
温芷荷被她悠然自得的模样惹怒,尖声道:“来人哪!把这两个贱货赶出去!”
柴房后门处便涌入几个护卫和婢女,伸手就要去拉云丹和温逐月。
“谁敢动我家公主!”
甘棠和甘露见状,立刻从柴房正门也进来,当即大喊一声。
那些护卫和婢女一听“公主”二字,当即顿住,面露惊恐之色。
云丹道:“见了长公主,还不跪伏行礼?都说温家诸位小姐知书达礼,想来能配得上这四个字的,只有逐月一人。”
“我不信!你不可能是玉玫公主!”温芷荷震惊片刻后恼羞成怒,尖声道,“谁不知道长公主恨不得那贱人去死?!又怎么可能来看她?!”
然而,温家的护卫和婢女还是不敢轻举妄动,纷纷面面相觑。
温芷心为姐姐解场道:“你说自己是长公主?有证据么?”
“证据?”云丹笑了一声,“打个赌?如果我真是楚云丹,怎么样?”
温芷心皱眉道:“你竟敢直呼长公主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