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没有食言。

在漏瑚陡然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中，他放下手指，蹲下身。

即使是蹲下来，比起瘫坐在地上的漏瑚，太宰治的目光依旧是在高处。他看着脸色灰白的漏瑚，饶有兴趣的问：

“你说会用一生来追随我，意思是，你要献出所有的忠诚，对吧？”

“当然！ ！”

漏瑚丝毫不敢作出别的回答，他握紧双拳，大义凛然的吼出声：

“我对您的忠心从当初到现在从未变过，之后也会一直如此！”

“真的？”，太宰治看着他的眼神像是研究虫子的孩童，天真好奇又带了点不自知的残忍。

“那么，如果我以后要把所有咒灵都杀光了呢？”

他轻飘飘的问。

出乎他意料的是，漏瑚并没有露出什么被震惊到，亦或者是害怕的表情，他毫不避讳的直视着太宰治，这回不再是流于表面的大义凛然，他静默了一下，凝重的说：

“如果您坚持那样做的话，我会拼尽全力阻止您。”

哪怕知道，就算是他所有的同伴联合在一起，对抗太宰治也只能是蚍蜉撼大树，但是只要能尽到他心中的大义，无论结果如何他都死而无憾。

“哇。”

太宰治发出一声毫无意义的感叹声音。

“不愧是我的漏瑚，你可以走了。”

“啊？”

漏瑚还以为太宰治要夸他，正准备凝神听着，谁知他下一句就让人猝不及防的转折了。

“怎么了，需要我亲自把你送到刑讯室吗？”

“你应该去真人隔壁哦，不要走错了。”

在漏瑚堪称痛苦的表情中，太宰治甚至还和善的提醒了他一句。

岩浆消失后的地面依旧平整光滑，仿佛刚刚的那场动荡只是一阵幻觉，诅咒师们僵硬的站在一起，面面相觑。

‘我们，真的还要留在这里，完成要求的任务吗’

有人用眼神问了身边的同伴一句。

也是，刚进来就见识到了危险，一不小心就在咒灵的手下丧命，谁又想每天都在刀尖上工作呢。

‘不留下来也没办法的吧，合同上写的很清楚……’

“既然已经踏进了这座大楼，你们就不能离开了哦。”

明明太宰治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分给他们一丝，却好像轻松看破了所有人的心声般，他歪歪头，鸢色的眼珠对上了最先想要退缩的那个男人。

“我给的报酬你们也很满意吧，它足以使你们下半生都衣食无忧。”

“但是”，太宰治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世界上是不存在莫名其妙美梦成真这种事的哦，除非你们付出了足够的代价。”

虚幻的微笑下，他的眼神残酷的让人心惊。

在全场静默，诅咒师悄无声息流下冷汗的时候，森鸥外讪笑着站出来打圆场。

“刚刚首领已经向那位咒灵嘱托过了，所以大家不用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啦。”

回忆起漏瑚发疯之前，太宰治对他说的话，众人总算是稍微安心了下来。

只要是那些强到离谱的特级咒灵们还有制约，他们就能算是安全的。

“那么，第一个工作。”

听见了森鸥外的安慰，太宰治没什么表情的扬眉，漫不经心下达了这些人到之后的第一个指令。

“把这个尸体处理掉。”

“用什么手段都可以，随你们方便，只要以后不让我再看见她就行。”

处理尸体这种事，诅咒师们称得上是驾轻就熟，毕竟他们以前从来没少干过杀人的工作。只是这回，在太宰治面前，他们谁也不敢轻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