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师尊的腰很细,很韧(1 / 2)我和弱攻he了首页

虽明徽早已做好心理准备,然到底人算不如天算,事发突然,只能带领一众仙尊匆匆出发,留下偌大的宗门与面色各异、忧心忡忡的各弟子,久久立于友仙宗石门前目送,徒留天雾携山色渐次染上漫灰,背影苍廖,枯枝满地。

离去的一行人里有师有友,众人皆知前路茫茫,此去许是最后一面,有眼窝子浅、道行不深的已经泪眼朦胧,连素来清冷的清衍也不能避免。

清执已奉命护送一众仙尊前往蓬莱州,沿途若遇危急之事,便会将其写至玉简中,传送回友仙宗门内。

清执与清衍成婚后素来形影不离,这是两人第一次分隔两地。

暮烟最了解他这个师兄,表面舒冷端方,实则对道侣最为情深义重,抬眼瞧了一眼清衍,抬脚走过去,一开口声音便像含了沙子般哑,愣了片刻才艰难继续道:

“师兄,你别太忧心了。”

清衍缓缓摩挲着指尖,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清执的体温,半晌垂下眼睫,如蝶翼轻展:

“........嗯。”

暮烟拍了拍他的肩膀,宽大的袖口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手臂,清衍眼神微凝,瞧着暮烟竟是比几月前消瘦了些许,偏偏当事人还毫无所觉,只将目光淡淡投向人群中心的云亭,喃喃道:

“只怕在这个时候,也只有咱们的大师兄,才能如此淡然吧。”

语气半是羡慕半是无奈。

人非草木岂能无情,人胸腔内跳动的心温热,缠着七情六欲,痛苦与相思伴生。

但云亭非人非仙,一颗琉璃心冰冷坚硬,此刻在暮烟眼里,竟是无忧无惧,冷心冷情,或许半滴眼泪也未曾为自己的恩师流过。

清衍缓缓收回视线,微风吹起他耳边垂落的青丝,侧脸清举,无端透着些冷峭:

“........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二人言罢,云亭像是注意到了他们这边的动静,朝他们走了过来,头束玉冠,竟也有了几分君子温润如玉的味道,尾音却放的又轻又软,像是在撒娇:

“师弟,待会可否请你们将宗门内部大小事宜的玉简交予我手中,我好一一查看。”

语气认真又坚定。

像是真的接过了掌门的重担,突然成长了。

清衍瞧着云亭齐整的发髻,半晌笑了笑,暗猜应是时寻绿为云亭梳的。

他的师兄,除了修为极高,生活小事上一应糊涂,也亏得时寻绿忍得,日日侍候梳洗。

思及此,清衍咳了一声,躬身做了一礼:

“是,师.......掌门。”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朝着无情殿而去。

“暮烟座下大弟子折霁十五日前曾领命去月华城查探疫病的消息,却失联多日,两人师徒情笃,他今日心情不好,若有冒犯到掌门的地方,还请不要见怪。”

两人一路闲谈,一路遇到众多内门弟子,腰挂玉牌,踩着飞剑面带笑意而过,空气里充满了无忧无虑的气息。

云亭仰着头看着他们,走动间随手用指尖挑开垂落眼前的树枝,闻言疑惑地“唔”了一声,无辜地抬起头,清澈的杏眼像是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春潭,真诚地问道:

“.......他刚刚有心情不好?”

声音放轻,半是无辜半是困惑。

是真的懵。

清衍哑然,面上顿时漫上些许尴尬,不知怎么往下接话,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玉牌。

是了,自己真是糊涂了,自家的师兄哪有这层心眼去注意别人的喜怒。

殊不知云亭昨日才因时寻绿的冷淡,才闹了大半夜的别扭。

云亭瞧着他如老僧入定般盯着远处发呆,心道这自家师弟怎么看上去和清衍家养的瑞鹤岚似的半死不活,看了一眼清衍,又盯着他手中的玉牌看了半晌,不知为何难得的福至心灵,决定找其他话题,主动给清衍一个台阶下:

“师弟,你腰上的玉牌真好看,是自己做的吗?”

清衍闻言,思绪纷纷回笼,诧异地看着云亭,瞳孔微缩——

师兄这是.......为了自己,在故意转移话题么?

清衍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微妙起来,半晌才组织起语言,慢半拍道:

“嗯,身为长老,职责便是广收弟子,教导他人。但为了方便辨认与管束,所辖的峰内不论弟子与师尊众人皆配一个玉牌......”

清衍还在温声细语地介绍,云亭闻言揪了揪头发,指尖白与黑愈发分明,细眉微皱:

他好像还没有给时寻绿做一个玉牌呢。

他真的不是一个好师尊。

思及此,云亭心底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般,又闷又难受。

清衍敏锐地注意到了他的变化,低声凑近道:

“掌门,怎么了?”

云亭正想说话,忽然眼神一冷,只感觉一阵强大的灵力波动自后山以摧枯拉朽的气势磅礴四散开来,如海中烈浪风中利刃,生生切断了两人身边的灵树,庞大的树身不安地晃动两下,随后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轰然倒塌。

在千钧一发间,云亭手疾眼快地揽住清衍的腰,纵身飞至空中,白色的衣角在空中扯出一道凌厉的弧度,风声烈烈,他的耳朵微动,远处便传来剑修们惊慌失措的声音:

“不好了,前面有弟子打起来了!”

“谁啊这么猛,把咱们疗伤用的紫檀灵池的池眼都炸了,水溅了几丈高.........”

“何止,我听说旁边的紫檀林还有人受了重伤,被人用箭半死不活挂在上面,也不知道是这么损。”

云亭敏锐地捕捉到了“箭”这个字,瞳孔骤缩,当下便足尖轻点,踩着树枝飞快地行将至紫檀林边,只见时寻绿浑身是血,剑尖插在地上勉力站直,眼神发狠,额间垂下几缕发丝,凌乱地散在眼角,紧紧地盯着将他团团包围的外门弟子,看似走至绝境仍面带讥诮:

“一群没用的废物。”

凤微气的浑身直颤,甩开打圆场的倾衣,走上前,神色阴冷:

“你一个没有玉牌的杂役弟子,本就没有资格享受上好的疗伤灵泉,就算你现行预订了,临时让给我们又有何不对?”

原来是因为灵泉的使用起了冲突。

云亭轻飘飘地蹲在树上,有些犯难地抱着膝盖捧脸,心疼的目光一瞬不瞬地黏在时寻绿身上。

自己现在是掌门了,除开时寻绿,这些都是自己的弟子,不能随便替徒弟出气打人的。

怎么办呢?

时寻绿没有感受到云亭的纠结,擦去嘴角的血,抬手掐了个诀,磅礴的灵力将他托起升至空中,淡淡的金光随着额间蓝火的跃动围散在他身边,眉眼愈发明艳孤冷,声音淡淡:

“我懒得和你废话。只说一句:下次自诩身份高贵的时候,记得把嘴巴放干净点。”

他神情很冷,很淡,剑眉斜飞,无端让人觉得有些不近人情,墨发无风自动,命剑天元护在他身前,剑身流转着如电般的蓝光,随着一声凤鸣,天元听他号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飘飞至空中,动作快如残影,在空中展开如孔雀尾屏般千万把剑影,时寻绿身后的天色猛然黯如雷雨之夜,一片黑云之下,剑光衬的时寻绿脸色明灭不定:

“我可以被骂,但日后再让我听见你们说我师尊的半句不是,你们.........”

时寻绿扫了一眼他脚下的人,见他们或惊或俱,嗤笑一声,瞳孔透着微微的红光,闪着眸中无机质的光泽,与云亭记忆里因受刺激杀伐果决的天界战神形象高度重合,平静道:

“就都去死吧。”

话音刚落,千万把剑影划破长夜,在风中发出激越的剑鸣,如玉石击泉,飞过面无表情的时寻绿身边,切断他半缕青丝,在凤微等人的眼里,时寻绿此时如失去理智、从地狱爬上的恶鬼般狰狞可怖。

凤微倏然瞪大眼,濒死的恐惧从脚底板升至头皮,巨大的威压将他定在地上,僵硬着身子如冰雕般动也不能动,瞳孔印出时寻绿握剑的身影。

难道今天,他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