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女修某,信口雌黄,颠倒黑白,陷凡民于囹圄,告官无望,斗胆求请仙山断决,还小民清白之身……这说的又是谁呀?”
执法堂前,一众昆仑弟子围着粘在大门上的血书议论纷纷。
身着执法堂道服的亲传弟子面无表情的把血书撕扯下来,他两手撑着门沿,拔高嗓音冲着外头大喊:“执法堂前不得喧哗!都散了!都散了啊!”
门外嘘声一片,这些年执法堂早已毫无威信,吃瓜群众们照样议论的议论,揣测测的揣测……
李朝仙咳出一口带血的痰,狼狈地擦了擦嘴。他回头,透过泛着水光的结界,果然看到外面越聚越多的修真者们。虽然自小生在昆仑眷城,又和修士沾了点亲带了点故,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仙人”,心中不免得还是无比紧张。
“昆仑执法堂,凌驾修真界众修士之上,执掌杀伐,法不容情。那女修和真人实力应当相当,互为敌体,真人也不好直接保你。看在你多年还算忠心的份上,最多也只能送你来此处,玄皇曾立律,凡人与修士同贵。如若执法堂法不阿贵,你不但可无罪释放,还能想那元婴女修讨一份赔偿,届时有机会一登仙途也指不定。”
那时候,那位去而折返的仙使是这么对他说的,虽然他不明白为何对方一刻钟前还想夺走他的性命,现在又突然改变态度愿意指他一条生路。
他也听不太明白对方文绉绉的用词,但“无罪释放”、“一登仙途”还是如同利剑一般劈开他头脑中的浑浑噩噩。他拼命地点头,再也不愿放开这根失而复得的“稻草”。
外头那些修士果然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有交头接耳的,甚至还有抬头注视着他的,以他的目力,并不能看清这些“神仙老爷”们眼里的情绪。但一切似乎都在按那位仙使所计划的,有修士愿意围观议论就有了关注度,有了关注度就有了舆论,届时那女修便更难逃法网。
李朝仙这辈子自认确实不过是个为虎作伥的小人,但只这一回,是他真真正正可“问心无愧”。于是无端一股莽劲涌了上来,他定下心神,咬牙忍住沉重的威压往阵眼里走。
有仙使的安排,还有外曾堂叔爷在他背后撑腰。眼看着他就要摆脱牢狱之灾了!到时候看他不狠狠敲那个无端陷害自己的臭娘们一笔!!
结界之外,舆论的确在人潮中涌动,然而……
“一个元婴真人去诬陷凡人?果真是普天之下无奇不有!”
“就这一张纸,几句话,随随便便的你也信?修士若是要对付凡人,只需动动手指,轻的对方永无宁日重的立马灰飞烟灭。还大费周章玩诬告陷害那一套,多新鲜呐道友——”
“可据说这个凡人已经挨过了‘问心三击’,可证问心无愧,若按昆仑律例,他有资格获请三司会审。”
“这可有意思极了!申请三司会审的对象,昆仑确实从来没有界定是不是非要是修士,倒让这个凡人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