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府的某个院子。 虚弱的人悠悠转醒,眼睫颤颤,嘴唇泛白,耷拉着眼皮,呼吸声重了一些。 房里很安静,萧儿听见帷幔后的细微声,似怕吵到她的小声开口:“小姐您醒了?” 床上的人轻嗯了一声,翻了个身张开口虚弱的说:“什么时辰了。” “戌时。” 池晚莺扯了扯被子埋头闷声道:“我有些饿了。” 萧儿本想直接让人上饭菜,可看到桌面那大纸包一挑眉,询问:“小姐想吃饭菜还是点心?” 池晚莺在床上滚了滚,觉得嘴里有些苦,“点心。” “...每日翻咱们墙的那位给你带了一堆点心。” 池晚莺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眼里有几分意外,“在哪?” “奴婢放在桌上了。” 池晚莺将被子扔到一旁,身子还有些沉,慢慢坐起来转了个身穿鞋。 眼睛瞥见桌上的一大个纸包,惊讶的问:“那些都是?” 萧儿边扶她起来一边点头。 池晚莺坐到桌旁,看着大纸包无处下手,将它转了一个圈才看到绳结,解开发现居然有一整包糕点,随手打开几包看了看,每一包都不一样,都很香做得很诱人。 萧儿在她打开后吃了一惊,居然是蜜悦行的糕点,这一大包得有多贵啊。 池晚莺拆开了一包,看见里面的糖糕,捏起一块就要吃。 “小姐!...不检查一下吗?”萧儿有些担忧的说。 池晚莺闻言一笑,顿住的手继续将糖糕往嘴里送,咀嚼了几下才不在意的说道:“他要害我不必用如此麻烦的方法。” “可是...” 萧儿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池晚莺塞到她嘴里糖糕堵住了嘴。 别说,还真挺好吃的。 主仆俩正吃着这一桌子甜点,突然有人进来了。 “姐!”池惟闻从外面进来,传报的人还未进去,他便自己快步走了进来。 池晚莺看过去,见他风尘仆仆,像是刚回来的样子,“刚回来?” 池惟闻点头,看着一桌甜点嫌弃的坐到她旁边,“甜不死你哦。” 池晚莺敲了下他脑袋,“不爱吃就闭嘴。” “哼哼。”池惟闻打量着她。 她动作缓缓,有些蔫蔫的,但也没太大问题。 他今夜本是要与太子前往青州,听到她又生病了,忙叫人替了他然后赶紧回来,现在看到她没事他就放心了。 松了一口气后,赶路的疲惫一下袭来,池惟闻让她好好休息,然后与她道别回去休息。 池晚莺目送他出去,身姿欣长,从背面看就看得出是个俊朗少年。 微微叹了口气,也吃不下了,让萧儿扶她回床上。 她盯着床顶若有所思,迷茫无助与虚弱疲劳交织。 她定是误了惟闻的事,他平日都早回,若不是有事他怎么会如此晚才匆匆赶回,他眼底泛红她看见了,定是太疲劳了吧。 自己这身体何时才能痊愈,何时才能不用家人操心...兴许是夜里特别爱胡思乱想再加上生病的人容易脆弱,她眼底渐渐泛起雾气... ###### 傍晚,池晚莺已经能走动了,估摸着时间走出屋子直接向围墙走。 围墙边的石凳子上,紫衣男子面对她们坐着,嘴角带着一抹笑。 池晚莺步子迈得大了一些,走到他面前刚扬起笑,谁料踩住了裙摆,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前倒。 晏津嵘赶紧站起来,手捞住她的腰将人提起来。 池晚莺被带到他怀里,紧贴着他的胸口,听到砰砰砰的声音,楞楞的抬头看他,只看见他的喉结和冷峻的下巴。 晏津嵘面不改色的搂着纤细的腰,心底偷乐,她身上有股甜腻腻的味道,是不是因为她爱吃甜的。 直到旁边的萧儿轻咳了两声,两人才恍若回神的分开。 “谢谢。”她声音若蚊道。 “嗯。”他掩住嘴角的笑说。 “昨日为何送这么多糕点给我?” 晏津嵘坐在石凳上,抬头看着她,“觉得你生病了会想吃。” 她面色稍红微微一笑,“确实喜欢。” 池晚莺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话不经过脑子说出口:“公子为何对我这么好。” 晏津嵘一愣,然后嘴角挂起平日里风流的弧度:“姑娘甚美。” 她的笑收敛了一些,“还有呢?” 就是觉得你呆呆的看着围墙有些可怜,还有就是...“美?” 肤浅。 池晚莺心底一空,看向他的眼底明确有三个字——不高兴。 “你们江湖人都像你这么闲的么。”池晚莺这时的语气不太好。 得,不能逗,一逗就不高兴。 “江湖如此乱,不如你的小院舒服。” “我这里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她见他懒散的样子气呼呼的说道。 他轻笑,“既然不欢迎,那我便走吧。” 池晚莺别过脸不看他。 晏津嵘坏笑着凑近她,捏了一下她白嫩的脸,还没等她做出反应蹬了一下墙迅速出去了。 留在原地的池晚莺揉着脸委屈的看着墙头。 坏人。 什么姑娘甚美,就不能答些别的么。 又或许,他在江湖那地方,见惯了豪情洒脱的美人,觉得她这种病秧子新奇才每日来逗她玩。 兴许只是逗她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