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分钟后慕岩口中的咒语缓缓停下,他闭着双眼,眉头紧蹙,交叠的在黄鼠狼精额头的手掌下方隐隐漏出白色的光芒,从中间的缝隙间看去,那些流转的光芒似乎在黄鼠狼精的毛发间结成了某种膜一样的结构。
时间缓慢流逝,慕岩保持着这个动作一动不动,渐渐地,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半个时辰后,一缕鲜血从他的鼻子里流出,顺着鼻尖滴在了手背上。
但他没有任何异动,身后简陋的治愈法阵自动运转为他修补着鼻腔内的损伤。
不过效果并不显著,倒不是说伤口无法复原,而是每次复原之后过不了多久伤口又会再次裂开,使得治愈法阵又得再一次重复上次的工作……
就这样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就在身后治愈法阵的能量快要见底时,慕岩突然闷哼一声,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双手猛地从黄鼠狼精额头上拿开,整个人踉踉跄跄的向后面退去。
哗啦!
一个装满药粉的小瓶子从木架上掉下来刷得粉碎。
慕岩艰难的扶着摇摇晃晃的木架,一只手按在脸上,喉咙里发出痛苦而低沉的声音,鼻息粗重而艰难!
鲜血不住的从他的七窍中流出,顺着指缝滴落在了地上,他的整张脸都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起来!
而在他的脚下,治愈法阵此时已经运转到了极致,从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白的咒文上看,似乎坚持不了几分钟就会报废!
就在此时,在离他不远处的试验台上,沉睡已久的黄鼠狼精终于悠悠醒来……
它从冰冷的石台上坐起来,有些茫然的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在看到慕岩时微微一愣,随后脸上露出紧张的神色,一个翻身从试验台上滚下来,整个身体几乎都趴在了地上!
“主人!”它用仿佛捏着鼻子才能发出的声音高呼了一句,撅着屁股忐忑的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慕岩并没有对它的称呼感到奇怪,他靠着木架缓缓滑坐到地上,低着头,用那只沾满鲜血的手指向身旁的木架,艰难的道:“去把那碗……黄绿色的药剂……拿过来!”
黄鼠狼精闻言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屁颠屁颠的跑到木架前,双手捧着那碗慕岩要找的药剂送到了慕岩身边。
慕岩一把抽过药碗,毫不犹豫的将其中看起来颜色极其恶心的药水一饮而尽……
事实证明,只要你敢吃,那些颜色看起来恶心的东西,味道可能并不如表面那么恶心……因为它可能会更恶心!
慕岩的脸色在喝下药水的数秒后做出了极其复杂的变化,那种仿佛将腐烂了三天的老鼠浸泡在下水道的污水里,最后再取出来放垃圾堆下闷上三天的味道让他脸上的扭曲程度甚至要超过刚才痛苦的时候!
但他偏偏这时候还不敢张嘴,生怕自己一张嘴就将这好不容易熬制出来的魔药给吐出来!
于是,数十秒后,在确定魔药已经完全被自己吞下去之后,他终于忍不住的张大嘴,向一旁发出了剧烈的干呕声。
黄鼠狼精将脑袋垂到毛茸茸的肚子上,抱着头蹲在一旁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这是它这么多年来磨练出的生存智慧,不该看的一定要假装没看见,不该听的也要假装没听到,特别是这个妖怪(人)是它的主人的时候……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慕岩的干呕声终于渐渐停了下来。
他喘着粗气回过头来,也没管蹲在他旁边几乎快卷成个球的黄鼠狼精,撑着书架慢慢站起来,然后一摇一晃的走到另一边的木椅边上坐下。
呼——
这个舒适的姿势让他的脸色好了许多,他随手取过一张实验用的白纱布,将满脸的血迹擦了擦。
——那瓶魔药下肚后,他的七窍早已不再流血,整个脑袋上那些破裂的毛细血管也被飞速的修复,整个人看起来终于有了点精神。
“抬起头来!”他将白纱布丢到一边,一边轻揉着太阳穴,一边用有些沙哑的声音对黄鼠狼精道。
黄鼠狼精立刻将脑袋从手中抽出来,一脸谄笑的看着慕岩。
在刚才的施咒中,慕岩已经用他那个还未成熟的魔咒在黄鼠狼精脑海中留下了“他是黄鼠狼精的主人,黄鼠狼精将全身心侍奉他”的想法。
现在看起来效果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