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早些年是经常来玄武庄小住的。
只是玄武庄园,后来成了安置受伤军士,他就很少来了。
原因无他,只因为这些人太邋遢。
原本的清幽雅致的荷花池,被这些家伙给祸害成烂泥塘。
他命人精心打理的花圃,也被这群夯货给铲平,种了大葱。
虽然蓝玉也是个粗鄙之人,不喜欢文人墨客那般吟风弄月。
但有个散步休闲之所,总还是好一些。
只是随着这群人的到来,整个庄园全都变了。
然而,今天重游故地,却带给他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原本杂乱无章的茅草屋,全都被整齐划一的青砖瓦房所取代。
屎尿齐流的街道,也被铺了青砖。
一场大雨过后,道路非但没有泥泞,反而带着几分清新和清爽。
之前那些胡子拉碴的汉子不见了,现在双目所见,全是穿戴齐整,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的精神小伙。
那些光着屁股满地乱跑的娃娃也不见了。
一座挂着玄武希望小学的牌匾的院落,传来小孩子们郎朗的读书声。
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源于一个打赌。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他故意将玄武庄输出去后,只过了办过多月的时间,整个庄子竟然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在他感慨秦牧的神奇之时,他突然感受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风声。
常年在战场厮杀,使得蓝玉的感官非常敏锐。
他条件反射一般的弯下腰,躲过了来自身后的袭击,随后反手一抄,正好抓住对方攻过来的长矛杆。
就在他转过身,打算一脚蹬在身后的刺客之时,他忽然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日思夜想,几乎无事不可不忍受蚀骨思念的亲外孙!
“雄……”
“秦小子,你这是干嘛!”
秦牧冷哼一声,手用力,抽回长矛,随即插在地。
“蓝玉!”
“你这个卑鄙小人!”
“小爷不就是拿回属于我自己的酒楼吗,你犯得着给我挖这么大的坑!”
蓝玉不明所以,一脸懵逼的问道。
“什么坑?”
“我蓝玉可是讲理之人,我不仅还了你的酒楼,还额外送你个庄园呢!”
秦牧两眼喷火的看着蓝玉。
“你竟然还跟我装蒜!”
“若不是你,我怎么可能成为军户,还成为什么劳什子的玄武卫指挥使!”
蓝玉一听到这话,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了。
一时间,他有些苦笑不得。
“孩子!”
“老夫对天发誓,如果老夫把你转成军户,就让老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如果你觉得这个誓言不够,那老夫再换一个!”
“如果是老夫所为,那就让老夫带兵出征遭遇埋伏,然后全军覆没,死无全尸!”
“呃呃……”
秦牧见蓝玉连这么毒的誓都发了,心中顿时信了几分。
对于带兵打仗之人,可能不信鬼神,但却不可能拿全军覆没这种事开玩笑。
蓝玉既然敢这么说,那就不是他干的。
“难道是老黄头干的?”
“老黄头?”
蓝玉闻言不由翻了翻白眼。
什么狗屁的老黄头,应该是朱屠户吧!
只是,这种话他也只敢在心里琢磨琢磨,根本不敢说出口。
谁知道自己身边有几个锦衣卫的密探,万一传道那朱屠户的嘴里,自己就是一百颗脑袋也不够砍啊。
若是以前嘛,他蓝玉还真不在乎朱屠户的屠刀。
爱砍就砍,反正爷们早就活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