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镜面之上显现而出的是一个比现在的陆渊还要高大的多的身影。

他的身高大概超过了两米，穿着一身挺拔的黑色制服，带着军帽，目光冷冷的望着前方，就像是直直看向陆渊的眼中一般。

这是地球联邦的军团长制服，在陆渊的记忆中，他在地球联邦征战的那些年里不知道穿坏了多少件这样的制服。

因为半机械人不是真正的纯血人类，即便是有自己的独立意识，也没有配偶权，而且所谓对外表的看重和打理都是那些纯血人类在雄性激素的刺激下会做的事情。

半机械人根本没有激素这种东西，所以他对外表这方面一向看得非常淡。

但是若单单只是这些怪异的服饰，也不会引得铜镜镜灵那么惊讶，问题是在陆渊那张菱角分明的脸庞上，显露出来的右眼竟然是电子机械眼，有一种诡异的狰狞之感，让人看上去便自心底散发出一股强烈的寒意。

这便是半机械人永远也抹不去的痕迹！

同时陆渊也清楚的记得，不止是这只机械眼，他的一只手臂和一条腿都是机械状态，相比起血肉之躯，其实在那些年的征战之中，陆渊反而更喜欢他的机械肢体。

机械躯体不仅不畏子弹枪械，而且他还能在十秒钟内用他的那双机械臂拆卸掉一整台机甲，这个纪录在整个地球联邦保持了近十年都无人超越！

所以陆渊也曾以更加适应战斗为由向联邦申请把整个身体改造成机械躯体，但是被驳回了。

他直到很久之后才明白，如果把半机械人整个改造成机械人，那等于创造了一个全新的机械种族。而地球联邦是绝对不会允许一个永远不知疲惫不惧枪械且有自己独立思考能力的新的种族出现的。

望着镜面之上那个无论是在修真界还是玄灵古地都能被视为恶鬼异端的身影，陆渊却感觉非常亲切。他缓缓上前，直到走到了巨大的镜面之前才停下脚步。

“好久不见了……”他低声喃喃，镜面之中的那个身影无知无觉，甚至连直视前方的眼神都没转动一下。显然，他或许也只是他的记忆或者灵魂投射出来的一个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投影而已。

陆渊的目光最后却落在了镜面之上身着联邦制服的肩膀上的红色五角星的肩章之上。

在柔和的月光的映衬下，这枚比制服甚至他那张脸还要清晰的肩章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陆渊的眼眸霎时变得有些模糊。

当初在地球联邦，每次出征他们都会在鲜红的联邦旗帜下听着高亢的军歌宣誓，元帅也每次都会在他临走的时候为他擦拭肩章，这枚肩章伴随了他整整十年，从他第一次立下战功被授勋到最后被加冕军团长……

但是现在，他却只能站在这里静静的看着它。

···

铜镜镜灵很快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陆渊望着空无一物的半空，心中忽然有种怅然若失德感觉。

半机械人的情绪波动不仅设有最大限值，而且情感数值平均下来也普遍比纯血人类低了一半，所以陆渊每次看到手底下那些纯血人类士兵因为某件事，甚至是看到联邦旗帜就忍不住哭地眼泪鼻涕都糊一脸的时候都感觉十分不解，因为半机械人永远都不可能有这种热情而炙烈的情感！

但是在相隔一世，换了个身体，甚至还换了两个世界之后，他忽然隐隐有些理解这种情感了。

那是家，也是永远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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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渊呆呆的站在水潭边缘原本铜镜的位置，表情有些落寞。

而镜灵仿佛被刚刚的那一幕吓到了，控制着铜镜离陆渊远远的，过了好半晌，见陆渊仿佛石化的身体终于微微动了一下，它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