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接受口头道歉。
苏柚脊背一僵,忽然想起当初他们在一起的那会儿。
那时,她刚上大一,在市里参加了个画画比赛。
那时傅景生的腿正在接受治疗,她原本答应了他,比赛结束后就回来,但因为她当时拿了第一名,同行的老师同学都嚷嚷着给她庆祝,所以就耽搁了。
傍晚回去的时候,被傅家佣人告知,傅景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
苏柚去看他的时候,偌大的房间,满屋子的狼藉,他一个人生着闷气。
虽然犯的错误不大,但当时的苏柚是自责的。
因为腿伤,傅景生的整个状态都是颓废阴郁的,在心理上对她的占有欲极强,就像心理医生说的那样,稍有不慎,他可能就会崩溃。
所以她只能耐着性子哄他,撒娇卖萌,亲亲抱抱,以往这招都是百试百灵的。
可是,当时的傅景生眼神冷寂地看着她,瘦削的脸上毫无血色,不为所动。
也说了和此时一样的话——不接受口头道歉。
后来在苏柚的软磨硬泡下,他终于原谅了她。不过前提是,以后她每天的活动和安排,事无巨细,就连早中晚吃了什么,全部都要告诉他。
回忆在这里中断,苏柚暗搓搓地看他。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她以前擅长的那些,已经没用了。
随后,她像是做了什么决定,深深地吸了口气,一鼓作气道:“那……那你挠回来吧。”
她眼睛紧闭,微颤着,细而密的睫毛搭在下眼睑处,那张精致的小脸漂亮极了。傅景生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然后是那殷红水润的唇……他性感的喉结微动,眼神不禁黯了下去。
屋内很安静,夜风透过窗户飘进来,带着一丝缱绻的温柔。
灯下,俊美矜贵的男人垂着眼,骨子里,欲望的枷锁蠢蠢欲动,像是下一秒就要挣脱而出。
他突然想起了四年前的那天。
她气急败坏地跑到他面前,哭着告诉他:“傅景生,我讨厌你那毫无底线的占有欲,讨厌你每天连我穿什么吃什么都要管,讨厌你总是给我安排好了一切,讨厌你总是动不动的亲我……”
“傅景生,我不喜欢你了。”
一字一句,就像是一把把利刃,毫不留情地剖开了他的心脏,血肉模糊。
他只记得,很疼。
连呼吸都是疼的,如同濒死之际。
傅景生眉头微皱,抱着她的手狠狠收紧,因为太用力的缘故,指骨泛白,手背的青筋清晰可见。
他低下头,极度克制地吻上了她光洁的额头。
却也只敢浅尝辄止。
温软的触觉烫得苏柚颤了下,鼻间全是他清冽的气息,心跳加速,她不敢睁开眼,反而将眼睛闭得更紧了些。
察觉到她这细微的小动作,傅景生眸光沉了沉,不想给她逃避的机会:“柚柚,我在亲你。”
苏柚:特么的,你亲就亲了,说出来干嘛?还想要朵小红花吗?
这下,苏柚终于睁开了眼睛,脸蛋儿还红着,小嘴一瘪,装作若无表情地说:“那我就算是道歉了。”
傅景生将她放在床上,不知从哪儿拿出个暖水袋,放在她的膝盖处,他的手搭在上面,坐在床旁,神色平静。
“嗯。”他轻声应到。
苏柚突然意识到好像有哪里不对,猛然一想,这种道歉模式,不是和以前一样吗?
她明明不想再……
唉,算了。
看着自己腿上的暖水袋,苏柚垂眸小声说到:“我自己来,时间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原来,他抱她过来,只是为了给她热敷。
医生的话连她自己都忘了。
“还早。”他不为所动,没有要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