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说,那你确实也是龙凤胎的其中一个了咯,你们村是靠啥方法在那时间一直出现这种现象的呢?”伍姐终于提起兴趣问道。
“哈哈哈,当然是靠药方啦,我们有个龙凤胎的药方。而且我听说其实村里还有只生男和只生女的方子。”吴慧娟笑道,“这些都是我们一直不外传的古方,那古方我也没见过,只有我们村的黑袍巫医那里有。这巫医呢,你们这些做旅游的肯定知道,那是少数民族独有的,一般人也可以理解为祭拜鬼神的萨满。这也是我说我们是少数民族的原因。”
“既然是古方,为啥只在九十年代的时候用?”我突然好奇道。
“以前也用,不过那时几乎没人用,生了啥是啥,多生几个娃也没关系,那不是后来赶上计划生育政策了嘛,虽然针对我们这农村的有放宽一些,不过很多人为了以防万一就去找到了巫医,那巫医就会独自搜集一些中药材做成一个小药丸给这些人。”
“然后给男的吃吗?哈哈哈。”伍姐突然笑着说。
“不不不,是给女方吃的,在夫妻快要同房的前一天服下。”
“不太对呀,不是男的决定生儿生女吗?这是现代生物常识呀。只有古时候的愚昧思想才会把生女儿怪到妻子头上。”许久未开口的李导游突然惊讶道。
“确实,婴儿的性别染色体虽然由父母双方各出一半,但因为女性染色体是xx,只会提供x染色体,而男性是xy染色体,婴儿性别的看男方提供的x还是y染色体,若婴儿的性染色体是xy那才会是男孩。正常来说,产生x和y性染色体的概率在父亲身体里各占一半,当结合为受精卵就无法改变了。决定孩子是男是女这事只能看男方的本事了。”郑飞一本正经的补充道,眉峰轻轻的向上一抬,整个人饱有自信般。
吴慧娟看着郑飞的表情后莞尔一笑,“是的,从大众的常识角度来说。这些呢是不符合的,所以呢,你们这要信科学,还是信我呢?大部分人听我讲完后都会不相信我的话。但话说回来,如果是按照我们平时所学的生物知识来思考这个问题,那我们这种龙凤胎确实难以实现,但是它实实在在存在着,我也是这样出生的,村子里其他龙凤胎也是。你们也可以找找机会去问其他人……”吴慧娟眉头微皱,又抿嘴思考片刻道,“不过你们应该找不到其他人问这个事了。”
“为什么”我下意识的立即问道。
“因为这种事,村里人已经被外来人问了无数次了,大家因为顾忌很多原因,所以最后统一的回复是神明的力量。”
“你们这事有啥顾忌的,”郑飞一旁笑道。“多半是你们想借这个话题为这个地方宣传宣传。”
吴慧娟听完微微一笑道:“这位帅哥似乎说对了一些,不过最重要的是因为大部分外来者不相信我们所说的事实,还有一点因为现代社会提倡男女平等,禁止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所以我们这种选择婴儿性别的行为是被禁止的。”
“那红雾呢?”我问道,“伍姐,你知道吗?”
“哦,那个呀,我也不怎么清楚,也是家里老人说过有这么个事,你还是去问问章主任吧。”
“哈哈哈哈,娟姐说的是。”李导游回应着,“这里有啥比较有特色的旅游景点呢?话说——”
“哎呦,我应该没你大吧……”
李导游突然与吴慧娟攀谈起附近的情况。
我试着按照吴慧娟所说的方式去思考着。如果药是女方用,药物是如何造成龙凤胎的,又是怎么准确识别两种性染色体……
享用完吴慧娟盛情款待的午餐后,午后晚些时候,我们告别龙凤胎的主人向酒店走去。虽然路上,我本来向李导游提议先去之前说的红雾区看看。但李导游似乎是忙着在伍姐和郑飞面前表现自己,根本没注意到我的问话。
来到章主任安排的酒店里面,发现酒店的装修算得上是精致中的富贵了。红与黑的大理石铺满了地面、墙面以及柜台,硕大的水晶吊灯挂在龙凤图案的木雕房顶下,屋顶和墙角四周还用彩灯交替点缀着,仿佛让我走到了大城市里的高级酒店般。回想刚到这村里所看到的景象,我内心感叹脱贫致富对农民的巨大影响。
几句话的功夫,李导游已经从前台拿到我们的房卡了,接下来便是每个人的自由活动时间。
走进自己的房间,我刚坐在椅子上,脑海里便开始不停想着红雾的原因是什么,而关于龙凤胎的情况现在暂时没有办法验明真假。如果按照吴慧娟的说法,村里也没人知道龙凤胎的真正原因,那除非找到她所说的巫医寻求答案,但这种秘密本村人还未知晓,外人恐怕更难知道了。我的内心放弃关于龙凤胎的各种疑惑,转念思考着李导游说的红雾。“叮叮叮叮”,手机来电显示父亲的名字。
有句话说的好,不懂事的年轻人要出门,唠叨的父母便会找上门。这些年来,我在家跟父母唠不上几句,离家后也少与父母联系,毕竟大部分时间与父母的电话都是问工作如何。回想起可能是我当时走的急,没向父母说清这次任务的放假时间,这才打来询问情况。
“最近怎么样?”一个沉稳的语气从电话里传来。
“过得还不错呢?”
“我听你大伯跟我说,你们领导好像单独给你安排了一个啥特别重要的工作,你要多注意点,别把领导交代的事情搞砸了。我给你说,这可是争取表现得好机会!”
“这些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多大的人了,啥事情重要我还是分得清。”
“还有,你大伯好像说他托人问到,这次出差有点不一样,好像有什么拿国家津贴的专家要进驻到你们那里……”
“拿国家的津贴专家跟我有啥关系,我老老实实干好自己的工作就好了。”
“我说你小子,一点上进心都没有,你也老大不小了,要是再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下去,接下来的生活你可是会越来越难。”
“我的事儿我自己知道,你老就别瞎操心了,再说了,我就一底层员工,那些大领导操心的事情也轮不到我,他们安排什么工作我便做什么工作。”
“你这态度,以后结婚了我看你靠啥养娃。”
“现在对象都没有,我结啥婚,养娃那事还早得很,你还是操心一下我妈又新买的那些翡翠宝石吧。”我说完直接挂掉电话,不想再与父亲聊下去。
哪有什么好机会,全是苦差事——我内心一阵感叹。
摆脱掉所谓成家立业的社会压力,狭窄又单调的房间慢慢滋生出无所事事,我决定去酒店大厅问问关于红雾的地点,看看这里有没有其他人知道红雾的情况,还是真的如李导游所说的那样怪异,或许还能寻出龙凤胎与红雾两件事的关联性。
酒店前台的服务员是一个年轻的小妹妹,交谈中得知她叫小庄,雷公村土生土长的孩子,刚高中毕业没多久,酒店去年十月份开业时便在这里工作了。可能是因为太年轻的原因,小庄并不清楚关于红雾的信息,只是对龙凤胎略有耳闻。
随便的几句,我从小庄的对话中明白龙凤胎在当地确实是家喻户晓。而关于红雾,似乎当地人也不太清楚,好像这个红雾的事情也没有那样让人口口相传,整个村子离奇的传说,小庄也并不知晓。她们这一代人似乎都不关心村子的老故事,毕竟上学已经占据了年轻人大部分时间,剩下的都留给自个儿去玩了。交谈最后,小庄让我后去村东找一个姓李的老大爷,说此人热心健谈,他可能知道红雾的事情。
按照小庄的指引,我一路向目的地前进的同时不断向路上的村民询问着方向,行走在几段土路与水泥地接驳的小路后,四周的建筑渐渐变得毫无新意。这时,我才意识到,似乎走错了方向。而当我重新走回原来的路,结果一不留神走到村中心的十字路口,踌躇该往哪个方向走。
“小兄弟。“远处的一声呐喊。我回过头,发现是章主任在二楼的窗台边向我招手。
“你这是要去哪儿?”章主任从小洋房的一楼大门走来。
雷公村的小洋房样式基本都差不多,这时我似有感觉的明白这里是刚进雷公村时的村口,而不是村中心。
“哈哈,章主任,之前我听说雷公村有个关于红雾的传说……”我下意识的挤出一丝笑容,因为之前章主任曾告知李导游进村要提前通知他这件事。
“嚯哟,没想到你还知道红雾这个传说。”章主任满脸惊异的表情说着,“你问这是想干嘛?”
“嗯,我就是想,趁现在不是没啥事嘛,看能不能找到红雾的出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