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第一缕光芒照在了高台上，驱散了夜晚的寒凉。

“公子，天亮了。”

身边的仆从连叫了好几声，萧承业从睡梦中惊醒，迷蒙着眼睛，伸了个懒腰，道：“魅鬼回来了？让他过来汇报情况。”

“公子……”

萧承业转身，见到仆从欲言又止的模样，道：“怎么了？不要告诉我魅鬼把这事办砸了。”

仆从躬身拱手道：“魅鬼从昨晚进了对面的酒楼，就没再回来。”

萧承业沉默了，这可不是个好消息，难不成魅鬼失败了？受伤了，躲在对面客栈养伤？

“你用哨声召唤他，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是。”

仆从拿出指头长的哨子，猛地一吹，口哨裂成了碎片，溅落在了地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萧承业微微眯了眯眼，失手砸了一壶酒，不可置信道：“魅鬼竟然没了……你们滚下去！”最后一声几乎是在失态的怒吼。

仆从见到萧承业暴怒的神情，吓得一哆嗦，飞快地退了下去。

要知道在整个萧家，他萧承业是最不成器的孩子，父亲萧云开管教他最严格，在外面和人打架了，他爹也不会给他撑腰。这么多年，他全靠魅鬼给他做事，解决掉麻烦，没想到现在魅鬼折在了外面，想起来就心痛。

萧承业心情不好，仰靠着椅背，一瓶接一瓶的灌着烈酒，看着对面的酒楼，嘀咕道：“段昭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一日，我要报今日之仇。”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若是有能耐报仇，何须十年？”

轻柔如风的嗓音从楼梯口传来，吓得萧承业一跳，他转身盯着楼梯口，警惕中带着疑惑，这声音有点熟悉。

随着细碎的脚步声渐近，楼梯上徐徐走近一窈窕女子，长发飘飘，白衣翩跹，一抬头，露出的是一张温柔小意的芙蓉面，端得是绝世姿容。

萧承业看了一眼，戒备转为了鄙夷，道：“这不是咱们修仙界第一美人连水芸仙子吗？怎么有兴趣到天一城来了？”

“萧二公子，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连水芸给萧承业施礼，萧承业连个眼神也没给。她也不恼，施施然，选了个萧承业对面的位置，自己入座了。

萧承业不想正面对着她，借着喝酒的功夫，侧身屈膝，拎着酒瓶大口喝酒，就是不理她。

他道：“我若是你，现在就该羞愧得自行离去。”

连水芸温柔地一笑，道：“萧二公子，我若是你，现在就该转身听我说剩下的话。”

萧承业被她缠得没办法，不耐烦地转身，“说吧，你想说什么，说完快点走。”

又补了一句，“若是你把我萧承业当做那些眼瞎的男人糊弄，故意卖弄你的风情，我劝你还是别献丑丢人。说句实在的，就是对面那个死丫头段昭然，都比你这修仙界第一美人漂亮且有趣。”

连水芸温柔的脸庞扭曲了一下，这萧承业的嘴巴太贱了，若不是需要他这颗棋子，她早就出手教训他一顿了。

这一下，她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道：“段昭然这个女人有点本事，再加上她现在有帮手，你要想教训段昭然，最好将她引到城主府，在你自己的地盘上行事。若是能够让萧城主对她有意见，他老人家出手，最好不过。”

“又是借刀杀人？”

萧承业瞥了她一眼，满脸鄙夷，又道：“连仙子这副心肠一如既往的毒啊，承业自愧不如！”

连水芸也不是吃素的，接二连三被萧承业嘲讽，她也不甘示弱，回击道：“若是萧二公子觉得昨日被人当街骂做庶孽，不及贵府嫡出的萧凤至小姐这些话可听，你可以不听我的建议。”

“连水芸！你……你跟踪我！”

平生他最讨厌被人与萧家嫡女比较，似乎所有人都会嘲讽他，生在萧家，血脉里也没有萧家人的天赋。

连水芸见好就收，她态度一转，又是温温柔柔的模样，道：“萧二公子，别说这么难听，我们才是盟友，我才是能够帮助你的人。咱们再一次合作，好好谈谈吧。”

终究是面子占了上风，萧承业放下了酒瓶，正色道：“你帮我出主意对付段昭然，事成之后，你想要什么？”

“事成之后，我要你把段昭然给我，我不要活的，但是身体要保持完好。”连水芸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嘴角微弯，等着萧承业的答复。

以她对萧承业小心眼的了解，他必定会答应的。

萧承业怀疑地看着连水芸，眼睛里满是疑惑，“又是完好无损的尸身？当年你助我半路拦截傅雪衣，也是这个要求，要傅雪衣完好无损的身体。今日也是如此，你到底想做什么？万一这段昭然和傅雪衣一样性子刚烈，跳了崖算谁的？”

“我喜欢傅雪衣那张脸，她跳崖了，段昭然来了，两个人是如此的相似，用谁的都可以。”连水芸温柔笑着，眼神里闪烁着疯狂的渴望，渴望小火苗越来越茁壮。

眼眸一转，她很快敛下了所有的疯狂，道：“傅雪衣心思单纯，你们把她逼狠才跳崖，但是段昭然不一样，心思狡诈，又敢打敢冲，你得以退为进。”

她招了招手，道：“你且附耳过来，具体计划，我说与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