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依法审查查明,2020年11月27日,被告人陆沅涉嫌在其妻子杯中下药至其身死……经调查及原告方指控,陆沅涉嫌故意杀人罪……”
陆沅一听到自己的罪名,腿瞬间软了,顺势就要往地上滑去。
还好两旁的警察及时搀扶,这才没让他倒下去。
“我没杀人,我没杀人啊!”
“被告人,坐下!”审判长喝道。
说完,转头对着原告方继续说道:“下面由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宣读民事诉状。”
原告律师张欣闻言冲审判长点了点头,开口道:“诉讼请求,请求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232条之规定,依法从重追究被告人陆沅故意杀人的刑事责任,并赔偿原告丧葬费、精神损失费、死亡赔偿金合计二百万元人民币。被害人何若嫁与被告多年,尽职尽责,未有疏懒。可仍惨遭被害毒手,令人闻之痛心……”
张欣虽然长着一张娃娃脸,但一头短发干净利落,说起话来也简短有力,条理清晰。
听得台下众人义愤填膺。
接下来,便是举证质疑的阶段。
张欣示意助手打开白板,出示了第一组证据,“这是陆沅被带走的当日,警方从何若的遗物中找到的病历单。上面显示,何若曾多次因脸部、腰部、背部、腿部等皮肤受伤及软组织挫伤而到医院就诊,经医生证实,这些伤皆是因为家暴所导致。请问被告,这些是否为事实?”
陆沅张惶地抬起头,眼中的泪还没干,便见庭上的警察手持物证走到他面前,一张张伤口照片和就诊书出现在他面前。
往日他对何若动手的场景一幕幕重现。
陆沅痛苦地呜咽了一声,抽泣道:“是,是我打的。”
他的话音刚落,便听沈持安的声音响起,“请问被告是在什么状态下对被害人实施的暴力行为?”
陆沅听见沈持安的声音,这才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抬起头,用手擦了擦眼泪,回道:“大部分都是喝酒之后,我一喝酒就犯糊涂,都是意识不清的时候干的。我真的挺喜欢她的,平日哪里舍得动她。”
“审判长。”沈持安闻言,开口道:“首先,根据原告方律师所提供的证据,可以判定,虽然被告存在家暴行为,但被害人所受伤的等级皆为轻伤。其次,被告是在饮酒状态下做出的施暴行为,其意志为酒精左右,并非清醒状态,因此并不能算作是故意伤人。最后,如果存在家暴行为,按正规程序,被害人报案表示追究后,公安机关是可以对犯罪嫌疑人进行刑事拘留的。但显而易见,被害人并没有追究过被告的刑事责任。因此,我并不认为这是造成被告伤害被害人的证据。”
张欣闻言,不依不饶道:“被告也说喝酒状态下会对被害人施暴,那为什么不会发展成谋杀?更何况被告有着充分的动机。”
张欣说着,示意助手换了一页白板页面,上面出现了xx医院的检验报告单。
化验单上的绒毛膜促性腺激素一栏数值在5mIU/mL以上,表明已经怀孕,而这张化验单上的名字却不是何若,而是孙柳眉。
张欣问道:“请问被告,你认识孙柳眉吗?”
陆沅面上浮现出一丝尴尬,“认识。”
“你们是什么关系?”
陆沅的鬓边有冷汗渗出,“情人。”
“你们这种关系持续多久了?”
“一年多了吧。”
“你知道孙柳眉怀孕的事吗?”
“知道。”
“你对此持什么态度?”
“我,我不想要,但她说是个男孩儿,还去找了我妈,我妈就让她生下来。”
“你有没有说过会和被害人离婚然后迎娶孙柳眉的话?”
“说过。”陆沅有些着急,“可是那都是骗她的。她总缠着我想让我离婚娶她,我烦了,有一次就随口应了,没想到她当真了。”
“也就是说你从来没有真的想过和被害人离婚?”沈持安突然插了进来,问道。
“没有。”陆沅有些急切地看着她,“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娶了她,怎么会和她离婚呢。我从来没想过。”
“好。”沈持安冲他点了点头,然后对审判长道:“审判长,我也有证据要出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