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城主热情好客,听说金子陵前来赠剑,更是感谢万分,作为捧剑的小童,顾沉璧的待遇也水涨船高,好了不少。
“童儿,对这样的待遇可满意?”本来金子陵打算送完剑就走的,结果被热情的城主一再挽留,便只得在黄金城小住半日。
“是呀,”顾沉璧说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此话果然不假。”
“噗——咳咳咳,”金子陵一口茶没咽下去,呛着了,“童儿,”他无奈的说道,“哪有人这么比喻自己的?”
“是,我错了。”顾沉璧说道,“我不该把自己比作鸡犬,这样一来,不仅降低了我自己的格调,还连累了先生。”
“怎么个连累法?”金子陵问道。
“我既然是鸡鸣狗盗之辈,那先生岂不成了赵孟尝?”顾沉璧说道。
“噗。”还没等金子陵反应,便先有一人笑了出来。
“抱歉,”黄金城主的女儿紫嫣小姐托着茶壶和几样点心走了过来,“素闻名剑铸手喜好,恐招待不周,故而亲自沏了花果茶,并一点点心,走来时正好听见这位小兄弟说的话,并非故意偷听。”
“无妨,不过闲聊而已。”金子陵说道,“多谢小姐费心。”
“哪里,紫嫣还要谢过先生赠剑之恩。”紫嫣说道,“名剑铸手之剑,一直有价无市,我黄金城何德何能,竟然蒙先生亲自赠剑,实在荣幸之至。”
“小姐,”顾沉璧说道,“他一个打铁的,要是别人都不要他的剑,他才要破产。”
“你这童儿,”金子陵敲了一下他的头,嗔道,“别人家都盼着自家好,也就你特殊,总是在别人面前说我坏话,也是奇了。”
“哎,我这可是为了你好。”顾沉璧揉了揉脑门,叹道,“常言道,兵器乃凶煞之属,做的是人头买卖,来往的也绝不是善类,又有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做买卖兵器这一行,更要低调,什么时候出了名了,便被人设了局,下了套,也察觉不出,就凄惨了。”
紫嫣看他一介小童却做大人模样,实在滑稽,不免失笑,旁边金子陵则心中一动。
莫非,他预测到的刀剑之争,看似必然,实则却是被有心人拿来,做了个局?
如果是这样,他那时插手此事,无分心之暇,若有哪个环节被人做了手脚而不自知的话......恐怕便是他绝命之时。
细细想来,金子陵越发凝重,便也省却了许多寒暄,与紫嫣说过几句话之后,便向城主告别,返回静庐。
“怎么回事?”他向撤去装扮的顾沉璧说道。
“只是直觉。”顾沉璧给自己泡了杯花果茶,说道。“我易学刚刚入门,还未弄通此间奥妙,只是偶尔有些直觉罢了。我无法解释,你若不信也罢。”
“你可知道,在未来,会有一场刀剑之争?”金子陵说道。
“按你名剑铸手的名称,以及与我讨论刀剑之事,我想,未来会有这么一场争斗,实在不难推断。“顾沉璧说道。
“我本以为此局已然完美无缺,”金子陵说道,“然而你刚才的话语,却让我觉得此间或许会生变故。”
“盛极而衰,物极必反,”顾沉璧说道,“人心难测,又怎会有完美之局?子陵,沾血冰蛾此剑,不应该存于世上。剑为兵之王者,中正平和才是正理,便有出奇者亦不悖此理,而此剑凶戾非常,已失剑格,只会成为一代邪剑,邪剑克主,非是大凶大恶之人无法完全驾驭,因此我说,黄金城主并非他的主人,反而会成为他的牺牲品。若是不信,往后一观便知。”
“......”金子陵沉吟半晌,拿眼看着顾沉璧。
“看我作甚?”顾沉璧被他看着头皮发麻,问道。
“无他,我只是突然明白为何素还真上来就赶着你叫贤弟了。”金子陵叹道。
“嗯?”顾沉璧一头雾水。
“有你在身边,无论大事小事,”金子陵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总会令人有一种安全感。”
“......”顾沉璧扶额,“为何我觉得我仿佛又听到了另一句潜台词?”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金子陵笑道。
“我大哥太多了,请子陵务必不要来插一脚。”顾沉璧面无表情的说道。
“哈哈,放心,我还没有当人大哥的兴趣。”金子陵哈哈一笑,“只不过我目前缺个跟班罢了。”
“这嘛.....”顾沉璧沉吟。
“莫要忘了,”金子陵说道,“虽然我不是挟恩图报的人......”
“可我却不是不知恩图报的人。”顾沉璧木着一张脸说道。“好了,是了,我明了了,可以不用再强调了。”
“诶~”金子陵笑了笑,说道,“你我一如刀剑,其命运早已注定,若是挣扎,只不过也只是接受的更痛苦而已。”
“如果确实如此,子陵又何需我相助?”顾沉璧吐槽道。
“我话还未说完,”金子陵说道,“然而人与刀剑不同,是即使知道反抗无用,也要去挣扎的蠢物,所以众生执迷,我自然也不例外。”
“既然如此,”顾沉璧说道,“那么璧也只能为了好友,两肋插刀了。”
“不愧是好友。”金子陵笑道。“那么,让我们来谈谈下一步的计划吧。”
“下一步?”顾沉璧问道。
“不急。”金子陵说道,“现在还没到能想出那个办法的时候。”
虽然察觉到阴谋,然而若是想铸造出斩断沾血冰蛾之剑,材料上仍是欠缺。
“要想铸造此剑,”金子陵说道,“必须以阴阳双铁,在极阳之地引七七四十九道天雷而成,天时地利人和无一不可。”
“这么麻烦?”顾沉璧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