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杨康,喔不,现在还是完颜康,长得跟个没成熟的乳果模样。落瓷还是很难接受这个事实,总觉得吃胭脂长大的宝玉哥哥才该是这个样子的。 想了想落瓷十分严肃的对曲非说:“以后离那个完颜康远些。” 现在的完颜康与落瓷记忆中的杨康差别这么大只有两个解释。第一他天生是这个模样,不过后来身世之谜解开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对他打击太大所以成了后来那个人所共知的杨康。第二个可能便是这幅模样是他有意装出来的。 如果是第一个原因,那只能说命苦了些,能发生那么巨大的转变得要承受多大的上海呀。这样的话和他走太近的人势必也或多或少受牵连。 如果是第二个原因,那么……这人城府不是一般的深。 不管出于哪一个缘故,离他远些总是没错的。也许这样想是冷漠了些,可她也是切身经历过生死的人,在这个乱世只想明哲保身,好好的活着就好。 落瓷的话,曲非很不以为然:“放心吧,姐姐,他打不过我的。” 落瓷也不好直说她思量的一番缘由,只好提醒自己之后多注意一些。又问了曲非些其他问题,方才把曲非在赵王府的事情弄清楚。 比武招亲那日曲非躲在屋顶上看热闹,看到最后实在看不惯完颜康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样子才出声挑衅,虽然杨康有九阴白骨爪,但因为不纯熟,根本就不是曲非的对手。曲非有意让他尝尝被戏弄的滋味,所以出招绵软,两人缠斗了好久。直到最后包惜弱带着兵卫找了出来,才知完颜康是小王爷。有心去赵王府见识一下皇族子弟的奢靡生活才假装被擒的。 “人家小王爷都打不过你,最后你却被一群小兵给擒住了,你也不担心别人怀疑你别有它意?” 曲非仰着下巴,古怪的看了落瓷一眼,像是在说她哪有那么笨。 “谁说我是被一群小兵给绑走的?那王妃来了不久,王府的几个高手就找了过来,我是被那个秃顶的参仙老翁给逮住的。后来我才发现有一个老道士看热闹比我还沉得住气,看到给穆家父女出头的人一个被伤,一个被抓这才现身说要废了完颜康那古怪爪功。后来也被灵智上人所伤,自身难保。我就成功的被抓进王府了。” “那你怎么出来的?” “哎……”说到这里曲非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十分不情愿的说:“在府里碰到了好色男人,是他求情赵王才放我的。哎!欠好色男人的情的感觉真不好。” “如此不至于让赵王对你客气吧。” 曲非以手托腮:“谁叫本姑娘出场的时候王府的极大高手正在抢一块红烧肘子呢?” “肘子?” “好像是他们在密谋做什么事,要选一个主事的人。结果我不知道,那肘子又特香了些,最后……”曲非很无辜的摊手表示:“姑娘力压群雄,抢到了肘子。”说完又整个儿趴到了桌子上无力道:“但是好色男人没出手。我觉得他可能比我厉害一点点,不过也就一点点而已!” “再后来完颜康可能觉得输给我一个比他还小的姑娘很不服气,抢肘子也没赢我,所以就不让我离开,说什么他会勤奋练功直到哪一天打败了我我才可以出赵王府。” 落瓷拍拍曲非的手安慰道:“不用理他,明天我们就启程回江南。” “明天?”曲非惊着了。 “怎么,你这一个多月在燕京还没玩够?” 曲非有些急了:“姐姐是正事儿。那完颜洪烈自去年秋天起便在各地招募江湖人士,虽然一个比一个歪瓜裂枣,但是都还是些本事的人。这事儿只怕不是偶然,也许对我大宋有害。” 落瓷笑了:“这些事儿自有朝廷的人担着,你个小丫头操的又是哪门子心?” “凡大宋子民皆有护我宋土之心。金人残虐,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好河山被异族吞噬。” 落瓷倒有了几分兴趣,没想到曲非这丫头这么爱国:“那要怎样?” “自然要救!” “哈哈……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宋室积贫积弱,早已是病入膏肓。要怎么救,再说赵氏皇族偏安一隅,歌舞升平,哪有恢复河山的心思。” 曲非气鼓鼓的起身:“我去练功。” 可是没一会儿,就跑回来了:“姐姐快来,这边有位快死病人。” 跟着曲非过去,的确是一位快死的病人,还是个道士。 曲非扶那道士到床边靠着,咦了一声:“你不是那天教训完颜康的道士么?” “咳咳……确实是贫道,难为姑娘还认得。只是一时大意遭了灵智上人的道。”他那么说是因为全身已经浮肿,双眼内陷,眼圈嘴唇泛紫,声音已经很虚弱了:“刚才贫道只是想起来倒杯水,结果却摔倒地上了,多亏姑娘听到声响进来了。” 曲非闻言去倒了杯水递给那道士。落瓷放下把脉的手道:“这毒可厉害得紧,道长好功夫,竟然能坚持到现在。常人若没解药必不能熬过十二个时辰!” “哪里,先前有位姓黄的姑娘教我在清水逼毒,后又灵药相赠,这才多活了几个时辰。” 曲非把茶杯放回桌回来问道:“那她人呢,怎么把你丢下不管了?” “这毒虽除了大半,然几味断根去底的药却被赵王府全部买走,黄姑娘去为我寻药去了。” 落瓷心想这该是玉阳子王处一了,倒是没有全真教其他人那么讨厌。便说:“晚辈也懂些粗浅医术,我说这毒我能解,道长可信?” 王处一看了落瓷一会儿笑了:“左右最多不过是个死。” “道长倒也爽快,晚辈得罪了,还望见谅。”说完示意曲非帮忙扒了王处一的衣服,她则从短靴里取出一把精巧的匕首在王处一十指指头各拉了一道口子。素手翻转,行针走穴把余毒都逼至食指尖。直至黑血转红才停手,事毕又给了他一颗药丸:“道长把这药吃了之后再好好发一身汗就差不多了。” 王处一没想到这一番下来效果会这么好,不过片刻身上浮肿已消,肤色也恢复正常,人更是感觉畅快许多。也没多想就吃了药,穿好衣服还夸赞道:“姑娘好俊的针法。” 他这是一语双关,一是说这针到病除;二是说落瓷施针的手法:快,柔,准。快到有些施针的时候只能看到手影,柔到好似一支舞。 落瓷只是笑笑:“吃饭的功夫,总得做实在了。” 落瓷没说的是,这套施针的手法不但是吃饭的功夫,还是保命的最后一张底牌。当年独孤求败为了她的身体想遍了法子,调理了好些年也无半点效果。遗憾之余只好另想办法,于是就有了这么一套指上功夫,完全不用内功。但是有一个弱点便是近距离作业,而且只能用一次。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一般是不会用的。只要距离足够近,任你武功再高,落瓷都有把握一招毙命。 落瓷抬起手看着如今的芊芊玉指,谁会想到当初练这功夫之时日日被磨得鲜血淋漓。落瓷好几度都想放弃不练了,可是独孤求败却狠下心不给她说不的机会,虽然最初练功那几个月每顿吃饭都是独孤求败一口一口给她喂饭。 想到这些,落瓷有些伤感了。 这套指法还有一个特别美的名字,名叫“点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