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一切都是顾辞的一厢情愿,如今看来,这丫头也并非全无感觉。只是这两位之间要走的路,可以预见地漫长坎坷
时欢捧着茶杯,怔怔地出神,心疼吗?
应该是心疼的吧。
那个永远清隽贵气的男人,轻裘缓带,言语温软,很多时候都强大到像是无所不能的样子,于是总让人忘了,他其实就是个病秧子。
他们之间交集不多,可这段时间却又莫名地多,倒像是日日得见似的。
很多时候都是他给予自己帮助,却很少需要自己的帮助。
明明顾辞自己更需要片羽这个医术精湛的下属,却还是将人送到了这儿来。那情绪在看到躺在那里了无生机的顾辞时彻底爆发了
“表哥”她像是找到了依靠的雏鸟般,终于卸下了一直绷着的心神,“就就挺难过的。”
不是简单的心疼,也不是简单的感动,更不是简简单单的担忧,情绪复杂到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只觉得浑身乏力疲倦,脑子里有什么嗡嗡作响,像要裂开了一样完全无法思考下去。
“表哥你知道么我总有一种感觉,他应该认识我很久、很久、很久了不是简简单单的听说的那种认识”
“好了,别想了。”他取出暗格里的毯子,为她披上,“眼睛闭着,休息一会儿,到了家里好好地吃个晚膳,然后早些休息。就算担心顾辞那小子,左右他一会儿也醒不过来,你在这也是瞎操心不是?”
“嗯。”她依言,闭上了眼睛。
马车里,是顾言晟提早燃好的熏香,香氛淡冽,放松心神,马车里暖融融的,她竟真的就这么靠着车壁睡了过去。
梦中,大雾迷蒙,视线所及不过一臂的距离,浓雾之后男子背影依稀可见,右手猩红,像是鲜血溅落。
梦到过无数次的梦境,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背影。
时欢张了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无论她怎么往前走,那背影总在那个距离,不远不近,触手不可及,却依稀可见。
今次却有些不同。
雾气里,夹杂着浓烈的血腥气,黏腻到像是墨汁融进了雾气,呼吸间都是挥之不去的恶心感,令人作呕。
突然,时欢整个人怔在当场浓雾之后那个从来不曾动过分毫的背影,缓缓地、缓缓地,转了过来
“欢欢?”
“欢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