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是,谢谢公子。”晏姝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 “嗯。”霍振北点头。 就当晏姝以为就这么结束了的时候就听他又说道,“那你要怎么报答我呢?” “啊?”晏姝一脸懵的看着他。 报答? 这个似乎他刚刚救自己的时候也说过。 晏姝有些不确定的说,“以……以身相许?” 原本她只是随便说说,以为对方不会应的,没想到对方却颇为认真的点了点头道,“嗯,可以。” 晏姝,“……” 她试探性的说道,“那个,公子,这个在客栈的时候不是说过了吗?” 当时在客栈她说他对自己的恩情自己无以为报时,霍振北就说过让他以身相许,当时她还犹豫了一下,没想到结果却是自己想多了,他所谓的以身相许和她以为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现在她这么说,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但公子这话的意思是? 晏姝有些担心又是自己想多了,因此并不敢明确的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听霍振北说道,“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晏姝脸上的表情更茫然了,她下意识的说道,“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霍振北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既然这样,那就这样吧。” “嗯。”晏姝低着头不敢看霍振北的脸色了。 她不知道公子这样是不是在暗示她什么,若是换了原来的她,怕是不管让她做什么她都是原因的,可是现在,因为控制不住自己,动了一些不应该有的心思,所以有些东西她反而不想破坏了。 就这样维持这种主仆关系吧,有些事逾矩了就再也回不去了,正是因为在意,所以才会更加珍视。 霍振北看着晏姝这副装傻充愣的样子,脸色变得更差了。 他把那小罐烫伤膏放到晏姝手里后,就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晏姝看着手里那罐药,愣了好久,才把它珍之重之的收了起来,然后继续站在灶台前忙活。 有些事不必揭开来说,现在这样对晏姝来说已经是求之不得了,她不敢,更害怕再进一步。 晏姝手脚麻利的把东西倒入锅里,看着他们在锅里翻滚。 我只要把现在的事情做好就行了。 她这样默默想着。 锅里刚放进去的是春卷。 晏姝上次给霍振北做的是烙饼和蛋酥。 回来的时候她发现蛋酥都吃完了,烙饼却还剩了不少,所以这次晏姝就决定不做烙饼了,再做点别的东西。 至于蛋酥,既然公子爱吃,那这次可以多做一点。 还可以再做些红豆酥,地瓜丸子什么的。 八月份的天已经入秋了,只是往年这个时候常常天气也很炎热,今年自然也不例外,所以晏姝刚开始准备干粮的时候都是准备的那种最基础的,不容易坏的东西。 但是没想到就在公子呆在考场的这两天温度突然就降了不少,所以晏姝这次打算多做点东西,反正就三天时间,这种天气也坏不了。 看着锅里的东西一点一点被捞上来,盘子里的东西也越来越多,晏姝的脸上终于又重新恢复了笑容。 果然不管是吃还是穿,自己亲手做给自己在意的人,心里的满足感就怎么也抵挡不了。 刚才的事也被她放到一边了。 等到第二天她就又若无其事的看着公子把自己给他准备的包袱翻了一遍,因为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倒是没有被他翻出什么可以丢的东西了。 一回生二回熟,晏姝又一次在贡院门口送别了霍振北。 这次公子没有再进门之前特意回过头挥手让自己回去,晏姝一个人在门口呆呆的站了一会儿,心里到底还是有些失落。 回去之后因为心里压着的是变多了她就更睡不着了,只是有了上次的教训之后,她再次去接人的时候,脸上的粉就涂厚了不少。 不知是她的化妆技术进步了,还是公子已经不在意这些了,这次他倒是没有再说什么了。 等到霍振北第三场考试出来的时候晏姝几乎已经虚脱了,她的脸色看起来比许多贡院刚出来的考生还要差。 霍振北看着她脸上越来越厚的粉,眉间的褶皱几乎可以夹死苍蝇了。 “你……”霍振北刚说了一句话,就看见那个女人在他面前倒了下去。 霍振北赶紧冲上去把人抱住了。 晏姝刚才只是突然眼前一黑没站稳而已,此时被霍振北抱在怀里,还是大庭广众之下,晏姝赶紧挣扎着要起来,“公子,我没事的,只是一时没站稳而已。” 霍振北看着晏姝那明显涂了唇脂的嘴唇道,“你这些日子究竟在家里干什么,把自己折腾成了这个样子。” 晏姝没有回答,只是脸色通红道,“公子,我真的没事,你放开我吧。” “这样还叫没事?”霍振北伸出手,用指甲在她脸上刮下一层粉来,“没事涂这种东西,还这么厚?” 晏姝平时脸上并不涂什么东西,看着清清爽爽的,霍振北也很喜欢她这副样子,如此脸上这仿佛糊了一层墙似的,霍振北觉得看着十分碍眼。 晏姝被霍振北这么一说简直羞愤欲死了,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嫌弃粉涂得太厚? 这种心情简直不能更差了。 她承认自己因为没条件也没心思,对于化妆打扮这些方面确实不是很精通,但是被一个显然对这方面更加一窍不通的男人这样嫌弃那就很过分了。 晏姝挣扎的更厉害了,想立刻从霍振北的怀里出来。 “别动!”霍振北说着干脆直接把人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晏姝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捏住了他两边肩膀的衣服。 “去医馆。”霍振北抱着人不由分说的就向最近的医馆走去。 “我真的没事。”晏姝继续强调。 然而抱着她的人根本不理她的话,抱着他就径直去了医馆。 其实也没什么大毛病,大夫的话总结起来就几个字:饮食不足,睡眠不足。” 最后大夫得出的结论就是,如果不喜欢喝药的话,连方子也不必写,药也不用抓,回去多吃点好的好好补补,回去再多睡几个好觉就好了。 大夫的诊断并没有让霍振北高兴起来,他不过就是去考了个试,原本好好的人就变得吃也没吃好,睡也没睡饱了? 霍振北目光犀利的看着晏姝,“说吧,你这些日子究竟都在家里干什么了?” 明明吃不好,睡不好是自己的事,可是晏姝此刻却十分心虚,她低下头不敢看霍振北的眼睛,只声如蚊呐的说道,“就是,就是和平时一样啊。” “嗯?”霍振北扬了声音,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话。 “就,就是,不太睡得着。”晏姝解释道。 “那饮食呢,刚才还晕过去了?”霍振北问道。 “那个……那个……”晏姝有些答不上来了。 她本来饭量就小,一个人在家做一餐饭能吃一天,何况她因为心里担心着霍振北,也完全没有食欲,所以干脆连饭也不做了,有时候觉得饿了,便把给霍振北准备剩下的干粮拿出来吃一点。 不过她也基本感觉不到饿,所以一天能吃个一餐就算是这一天已经吃过了。 霍振北见晏姝答不上来了,也不继续逼问她了,而是直接说道,“以后吃饭必须和我一起。” 晏姝此刻是除了点头不敢有别的反应了。 霍振北见状脸色终于好了一些,等又问过大夫,确定确实没什么大问题后才抱着人离开,临走时却听到那个老大夫一个人在那边自言自语道,“这新婚小夫妻感情就是好啊。” 新婚小夫妻? 霍振北看着怀里的女人。 她应该也听到了这句话,此时眼睛一直垂着盯着自己的胸口,完全不敢和他对视。 此时她脸应该红了吧,这个女人似乎平时总是很容易脸红。 不过…… 霍振北看着她脸上那层厚厚的粉,有些嫌弃的移开了眼睛。 不过此刻被这层东西糊的却是完全看不出来了。 霍振北决定回去一定要去这个女人的的梳妆台看看,看看她那里究竟有多少这种东西,他有一种把它们都扔掉的冲动。 这个女人果然还是最适合不施粉黛的样子。 再说她要打扮给谁看呢? 霍振北又重新将视线移回晏姝的脸上,那天你没有答应我,但是除了我你还想有谁呢? 兄长吗? 他绝不会允许的。 他不会让任何人有可能伤害到兄长,更不会让这个明知道会给兄长带来不幸的人去到他的身边,所以就乖乖待在我身边吧。 霍振北无声的对晏姝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