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乾没有隐瞒,照实将心中所想说出。
老者却是面色不解,道:“没有实用价值?这是何意?”
应乾轻声道:“因为这世间没有人可以同时舞出三套剑法,所以这三套剑法永远也不可能被一人演到极致合成一门剑法。而若将三套剑法分开来练,则威力骤减、破绽诸多,根本不足为道。
即便退而求其次,使三人各练一套剑法演成剑阵,那也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奢望,因为三套剑法各具变化,一招变,则招招变,三人若不能同时变招,便会形成破绽,而这世间又绝不可能存在时时刻刻心心相印的三人,所以要想像虚影那般各练一套剑法配合的天衣无缝,完全没有可能。
依我看,这三套剑法多半是由某位习剑之人空想而出,只能应用在那三道虚白人影的身上。”
一番话说完,老者已是瞠目,半晌后老者手抚长须,揣思片刻,猛然间他面露恍然,低喝自语:“好哇!原来那姓方的小子在诓我!”言罢,面色铁青的来回踱步,看那凝眉沉吟的模样,似在思忖着什么重要之事。
应乾站在原地看着来回踱步的老者,并没有出言相问。
过了片刻,老者停步顿身,抬起头来环视山顶上的三座石雕,面色愈发阴沉,终是冷喝出声,右手朝地一探,吸起三枚石子抬手一抛,伴随着破空长啸,三座石雕被石子击中,连虚影都没来得及化出,直接在一片炸响声中裂成碎石,连带着石雕手中的三把短剑也化作点点荧光消散不见。
毁去石雕之后,老者深吸口气,面上的怒气散了少许,这时他转身看向应乾,眼中亮出些许神光:“嗯,不错,小子,你今年多大?”
“八岁。”
“八岁?我在你这般大时,参悟华山的高段剑法往往也需要师尊的点拨,你能独自将这穆武书院的高段石傀剑术看破,真是……”老者说到最后,好似不知如何形容,他惊叹的对着应乾上下打量,猛然间好似想起了什么,皱眉道:“对了,你和灵感寺是什么关系?”
应乾看向老者,不解他所问何意。
“别装啦,昨夜你在山下时我便觉察到你了,你所使的金瞳天眼,灵感寺的第一禁术,便是坊间宵小都有所耳闻,我又怎会认不出?”
看着老者的了然神色,应乾不由惊奇,他想不到从《沙弥陀心经》中意外习得的金瞳竟有这般响亮的名声,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老者的问话。
“算了,看你这般落魄的模样,想来和那财大气粗的灵感寺也不会有什么愉快过去,你若不想说,我也懒得过问。”
老者对着应乾脏乱的头发以及他身上那件宽大的破旧棉衣瞅了瞅,而后神情再次露出先前那般欣赏,意有所指的笑道:“我此生独来独往,从未起过收徒之心,但见了你…”
话音蓦然停住,老者身形一晃来到应乾身前,他俯下身来,探手捏了捏应乾的肩膀,而后面色一喜,在应乾漠然的注视下,抓住应乾的手腕探了探应乾的经脉,之后喜色愈盛,身体下蹲,按掐应乾的腰身和腿骨,笑容彻底绽开:“这根骨…奇佳,奇佳,世所罕见啊!”一声惊呼后,看向应乾双目:“孩子,不管你有什么过去,打今儿起就跟着我吧,由我来教你剑术。”
应乾心中一惊,空洞的眸子直直的看向老者。
“啧!你这小娃怎如此愚笨。”老者面色不满,斥道:“还不赶紧跪下磕头,拜我为师。”待见应乾纹丝不动,又呵呵笑了起来,抚须道:“也是,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号,听好了,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玄音龙鹤傅云天便是我了。”
应乾心下茫然,他从未接触过江湖,自然不知晓老者报出的名号。
老者见应乾听了自己的威名后面不改色,忍不住眉头一挑,道:“你…你没听说过我的大名?”
见老者这番神态,应乾心下稍奇,对老者点了点头,却不料老者见自己点头后好似受了刺激,身躯微颤,脸色更是憋得通红,半晌才缓过气来,深吸一口气两手叉腰。
“罢了,想来像你这样乳臭未干的小屁孩,不识我的威名也是情理之中,你只需知道,我是当今天下第一剑客便好。”
这自称傅云天的老者昂首说着,颇些自吹自擂的模样。
“怎么?还不快跪下拜师?”傅云天两手叉腰,言语不容质疑。
应乾心中虽还有诸多疑惑,却无暇一一去问,他只道了一句。
“拜你为师,你能教我武功?”
“这是自然,不然我收你为徒干嘛,只不过…”傅云天呵呵一笑:“为师很忙,平日难免对你疏忽照顾,传与你的武功,多半要靠你自己参悟。”说完后,又想起一事,道“对了,为师短时间内只能教你剑法,内功方面…有些麻烦,因为我练的是华山内门心法,可我现下已非华山门人,不太方便将那些内功私授于你,得待他日我带你到华山认了门庭,才能传你内功。”
应乾看着面色郑重的傅云天,再没多问。
跪下,磕头,拜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