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酒肆有女名曰琯娘(三)(1 / 1)莫桑传首页

王县令接过药丸,有些不确定的问了一遍:“是...是我去放吗?”    莫桑手上把玩着方才买的小玩意,一边道:“你这胖子说话倒是有趣,莫不是我们同琯娘幽会不成?”    “可是万一她发现了怎么办,我又不会道法.....”他小声嘟囔着:“况且就连有道法的不也遭手了吗......”    胡云卿劝慰道:“这无面人不似寻常妖邪,我们到达戎县之际,发觉此地鬼气四溢所以道家之力在此处极易被察觉,我们待在此地反倒不美。且那琯娘若早想伤你,便不会等到如今了。”见王县令面上仍旧有踌躇之色,他又道:“我们会在附近不足十里处候着,一旦妖物服下那药丸,我们便立即赶过来。”    王县令此人,若说奸邪之辈道并非如此,只是偏偏有些畏葸怕事,此前不知琯娘身份倒无事,如今一听真让他一人面对妖邪,双腿都不禁有些软了。胡云卿安慰了一番,见效果甚微,不禁有些无奈。    莫桑看着她如此窝囊的样子,生生忍住了想在他那肥胖的身躯上踹一脚的冲动,道:“不如这样吧,师兄们在十里外等着,我在此地协同王县令。”她入道之后灵气内收,未曾修习道法,无灵气流露,自然无法被察觉。    “不可。”胡云卿皱眉:“你还未接触道法,太过危险。”那王县令本听了莫桑的话,不由喜形于色,却又听胡云卿说了这么一番,知道这小仙长修行甚微,脸色又白了回去。    “大师兄,我有天宝蝉衣,不碍事的,况且师父给我的灵物袋里还有不少宝贝。”莫桑说此话并非无的放矢,天宝蝉衣虽非仙器,但也不是区区无面人可破。加上虽不可驱使附近的游魂以免被那群人发觉,但身上亦有不少护身系与攻击系的符咒。    她见胡云卿一副要拒绝的模样,又道:“胆小之人,恶固不为,善亦难成,若连区区普通妖邪都畏惧,何谈修道。”说这话时她不由瞥了王县令一眼。    胡云卿听了,不觉踌躇起来。    “仙长,我看不如就让小仙长同我一起罢,我定会护小仙长周全。”王县令默默侧侧的说道。    莫桑听到此话,踉跄了一下,转头看见王县令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不由沉默,倒是一旁的刘逸和忍不住笑出声来:“我看如此倒也不错,师妹修道之心甚好,有我师兄弟二人在不远处候着,倒也无甚大碍。”    胡云卿看着莫桑跃跃欲试的表情,神色一软,道:“罢了,但你要记住,此举不过为了引出她体内妖气,并非要擒住她,在我们赶到之前,切忌动手。”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们到了之后,你便护着王大人在一旁,捉妖之事自有我们。”    莫桑连连点头:“师兄放心吧,我并非鲁莽之辈。”    到了戌时,莫桑换上了丫鬟的装束候在门口,王县令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心中暗暗焦急,直到一酒倌进来通禀“小娘子回来了”,他方才醒过神来,却愈发紧张。    莫桑规规矩矩的站着,酒倌通禀不久,只闻一阵香风,一个蓝衣女子脚步轻移,腰间用云带所束,发间仅插了一支白玉梅花簪,身形纤细,无故入雅三分。莫桑愣住,这不是白日那个戴着面纱的女子么?    失神也只在一瞬,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侧身打开门让女子走了进去,那女子只是微微看了她一眼,便转过头去。    莫桑轻轻吸了一口气,白日因离女子有些距离,如今凑近了,才隐隐觉得这香有些熟悉。还未等她思考,那女子已经朝着王县令说道:“大人,您来了。”声音轻柔婉转,很是动听。    王县令双手交叉放在身后,用袍子蹭了蹭手心上的汗,道:“是啊,近来县衙因无面人一事有些忙,许久未来看你了,最近可好?”刚说完,他一愣,心里不由暗暗自己骂了自己一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琯娘对他脸上略显纠结的表情恍若未闻,上前一步,将头埋在王县令胸前,有些哀怨的道:“还以为你不要奴家了。”    王县令忍住了推开她的冲动:“怎么会,只是最近着实脱不开身,听说你前几日梦魇了,可是心中有何事?”    琯娘眼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声音显得有些无力:“无事,只是前几日是姐姐祭日,想到...想到姐姐的孩子,我就......”    王县令大骇,直直的推开她,那琯娘本就生得娇柔,冷不防被这么一推,身体撞在桌子上,水壶茶碗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孩子?莫桑心下狐疑:“小娘子,你没事吧。”她蹲下身,右手无意间抚过对方的手腕,感受到平稳的跳动,一边将琯娘扶了起来。    琯娘往她身边瑟缩了一下,却听王县令道:“莫要再提此事了。”他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看向琯娘的眼神颇为忌惮。    琯娘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她起身将刚刚因摔倒而弄得略显狼狈的衣裙拾缀了一番,应了一声是,问道:“大人今日过来可是有何事?”    王县令方才想起来,他瞧着桌上一片狼藉,茶壶已经摔成了碎片,只好命莫桑去唤人将这里收拾了,新上了一壶。    他亲自给琯娘倒了一杯茶,道:“方才...是我不是,只是这几日心忧,未免有失轻重。”    琯娘嘴角扯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她轻轻摇了摇头:“无妨,大人待我之情,我自是明白的,大人不会伤害我,就像我亦以真心待大人一般。”    王县令听到此话,不知想到什么,神色微有触动:“琯娘......”    琯娘放下茶杯,站起身,不知看着何处,她叹了一口气,看着王县令,幽幽道:“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她浅浅一笑:“大人可还记得当初我们谈诗论赋时,你所念的这首秋风词。”    王县令愣了半晌,顿时面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