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雁听见肃亲王这一句话,不禁微微愣住,随后她低下头看了看两匹有身高差的骏马,确实是在眉来眼去,看上去十分恩爱的模样。 不过这话从肃亲王口中说出来,虽说他已然压低了声音,可楼雁听上去着实幼稚,便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夜聿原本很是高兴,此刻他摸了摸鼻子问道:“不好笑么?” 楼雁心里涌起一阵笑意,面上却十分淡定地摇了摇头。 肃亲王听后顿感一阵挫败,甚至脑袋都垂低了几分。 楼雁许久未听见人说话,转头一看后,未料到肃亲王会如此。不过她作为一名快穿者,日后应当不会同肃亲王有何等交集,便没多说话安慰他。 四人加上不敢说话的明绿,骑马行了一段路后,便走出了茂密的树林,来到了圣上跟前。夜流心哭哭啼啼不肯上前,圣上唯有命令明绿抓她过去。 随后周峰连忙阐明了原委,于是众目睽睽之下,圣上的面色双眼可见地开始发黑,他怒极拍了拍身旁的桌案,随后圣上抖着手指,指向跪于地上的长公主道:“你好大的胆子!” 夜流心抹着眼泪,在地面上不住地磕头:“圣上饶命,心儿知错了,还望圣上开恩!” 安王未料到夜流心在圣上的眼皮底下,竟然如此大胆,一时间他夹在长姐和嫡妻之间,十分地难做。更关键的是,夜流心此事铁证如山,安王几乎想不出任何的为她开脱之语。 “这长公主莫不是疯了,竟会如此谋害安王妃……即使这事成了,圣上若有心要查,她也是难逃过错的。” “现在坏事没做成,反而被虎豹营统领给抓了包,你说这事儿该如何收场?” “这不好说、不好说啊,还是得看圣上的意思。” “我看哪,怕是……” 周围人开始窃窃私语,这下子他们都知道了夜流心谋害安王妃一事,还有人敛去了眼底轻视,略带同情地看了一眼楼雁的方向。 长公主夜流心此举,可谓丢尽了皇家的颜面。圣上听着身旁的窃窃私语,便是一阵印堂发黑。他不仅憎恶使阴谋诡计之人,更是十分好面子,不曾想今日长公主会如此让他下不来台。 事实上夜流心这回可真是捅了马蜂窝了。圣上对她未有任何的宽恕之意,反而直接下令道:“长公主当众欲害安王妃,已触犯皇族条例,待下去打完了板子,今后朕便开除她的皇籍,抹去夜流心玉碟上的名字,贬为平民!” 地上的夜流心听后,几乎是要昏死过去,她怎么都未想到,圣上待她竟会如此狠心绝情。 连楼雁在一旁都有些惊讶,然而事实上夜流心这回犯下的事不小,毕竟楼雁在玉碟上也是有名字的,夜流心此举可谓当众残害同族。圣上想要贬她为平民,也是情有可原。 安王听见这一结果,却是瞠目结舌。夜流心是他的亲长姐,还是当朝尊贵的长公主,圣上竟然借此一事,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拔掉了长公主的位子,岂不是借着这么一个错处,变相地打压他自己的势力? 一时间,他连对楼雁之前安危的担忧都顾不上了。安王三步并作一步上前,跪于地面,为夜流心求情道:“还望父皇三思!长姐她只是……” “闭嘴!”圣上听见安王的话,愈发的气不打一处来,甚至于胡子都被他给吹起来了,“自己媳妇儿被人害了,你竟然还替那人说好话,安王,你当真是越活越糊涂了!” 安王夜流夙被圣上这番话点醒,连忙抬眸,他心虚地看了楼雁一眼,发现后者根本未曾注意到自己后,一时间夜流夙也不知该说何话,唯有眼睁睁地看着哭哭啼啼的夜流心被几位侍卫给带了下去。 肃亲王见圣上这般处置,只是逍遥自在地摇着自己的折扇,若是他方才未曾与楼雁一同出现,怕是旁人根本就难以注意到他。 可事实上就是貌似毫不相干的他,一手促成了此事。 皇家发生了这等丑闻,圣上也没了看王公贵族比试狩猎的心思,他皱起有些泛白的眉毛,便朝众人道:“朕今日乏了,狩猎到此为止,改日再观赏诸位比试!” 狩猎场上的众人也不是没眼力的,知道这是圣上不愿让旁人看到皇家的笑话,便纷纷垂头应是,以免惹得圣上的怒火殃及自身。 故而没过多久,狩猎场上便只剩下了收拾残局的太监和宫女的身影。诸位王公贵族见圣上今日动了怒,一个个的,溜得比兔子还快。 而楼雁这边的马车却是稍显拥挤。 安王本身长手长脚,此刻坐在马车内顿时占了不少空间。虽说荷音已然被赶到了外面去,可楼雁还是嫌挤,并且数次表明了自个儿的态度。 “安王有您自己的马车不坐,来挤本妃的马车做什么?莫非是想代替荷音,来给本妃端茶送水?”楼雁故意出言讽刺安王夜流夙,不成想只是让男人的脸色黑了几分,他却是一动不动。 安王在马车上左思右想,直到脸色黑如锅底,都想不明白云玄裳与夜聿到底是何时勾搭上的。还有自己的亲长姐,这回也因此而断送了前程。这事虽是长姐不对,然而与云玄裳和夜聿却脱不了干系。 楼雁坐在车厢的边边上,她眼见安王头上的绿光愈发明显,就像一团绿色的火焰那般。她本该开心,可经过上次安王的失态,楼雁又忍不住有些担心自身的安危,最终她还是选择了视而不见,随后也不再开口说话。 本想求助一番系统,可不料脑中的系统只是静静的,一句提示剧情的话都不说出口,似乎就是在等着看戏,或者说看楼雁到底如何应对。 好在一路惊险地相安无事,直到车夫驾着马车,停在了安王府的门口。 楼雁心头微松一口气,她掀起帘子,就快步走下了马车,不成想左手的手腕又被人立即扣住。 一时间楼雁唯有立在了马车前的脚踏上,她很快皱起了眉,转身朝安王道:“就算王爷有话,也得让本妃走下马车再说吧?” 安王面色黑沉,头泛绿色小火苗。他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话来,便直接跳下了马车,随后牵着楼雁的手腕,让她在脚踏上走了下来。 “本王只问一遍,九皇叔今日为何会帮你?”安王努力控制着手中力道,以免楼雁觉得痛,可他目前整个人都非常生气,以致于出口的语气十分强硬。 楼雁知道安王已然变得愈发难缠,她在脑中斟酌了一番后,方才回道:“本妃也不知道。若真说起来,或许是肃亲王为人古道热肠。” 说罢,她还是有些厌恶与安王的碰触:“还请王爷放手,有话回府再说,这日头晒得很。” 安王听后一方面被楼雁给气到,一方面他又抬头瞧了瞧,发现确实有点热,在王府门口问话也有失颜面。于是安王憋着一口气,牵着楼雁的手腕,一路与她走入了王府一处凉亭之中。 楼雁前脚刚踏入凉亭,后脚便听安王恶声恶气道:“王妃少装无辜,这肃亲王分明是对你有所企图。上回你进宫后回府的时候,本王提醒得还不够么?你就不能离他远点?!” 楼雁仔细打量了下安王,突然道:“可本妃上回也说得十分清楚了,王爷无权干涉本妃的事情,不是么?王爷今日在此胡搅蛮缠,莫非是……喜欢上了本妃这个丑女?” 她故意说自己是丑女,以便恶心安王,随后又接着道:“那王爷又把先前的梅夫人置于何地?” 安王心头一震,或许他的确是看上了云玄裳,可这是自己一直以来都回避的问题,此刻被她这番无情地扒开,令安王头都大了一圈,手里力道也就大大减少了。 楼雁趁机抽回了自己的手腕,而后她瞥了眼凉亭的口子,就要打算离开的时候,安王却身形一挪,堵在了凉亭的门口。 只见夜流夙沉着一张脸,头上的小火苗已然消失不见,看上去他似乎正视了自己的内心,一时间倒是感到十分畅快:“若本王说是呢?至于梅夫人,若是你不喜欢,本王可以让她扫地出门,这一切都看你的意思。” 楼雁听后,美眸中不禁划过一抹冷意,她道:“可惜,王爷这话说得太晚了。” “本妃在淑雅堂吃着粗茶淡饭的时候,王爷在伊春馆与梅夫人抚琴作诗;本妃被毁了容貌、卧病在床的时候,王爷在外头的青楼里寻欢作乐;本妃因此郁郁寡欢、在淑雅堂发脾气的时候,王爷不知在哪逍遥快活,日子想必过得十分惬意……” “种种事迹在这前头,王爷现在是想让本妃也喜欢你不成?” “本妃告诉你,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