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府。
从铁器店的对话之后,蛮五就一直没有理会张狂。
张狂有些郁闷,后悔那些脱口而出的话。其实,张狂当天跟蛮五说的和跟周阳说的,都不知道算不算心里话,只不过确实是有消极思想的作用在里面。
后世薛仁所处的时代,属于精英政治、精英经济。身为普通人的薛仁有大志,无大才,终日里只能长吁短叹报国无门。
而当今的东汉已经开始有了颓败的趋势,有道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即便是一个蛮人、一个末等公民的商人,都可以有报国的途径,也难怪蛮五会责怪张狂说出那样的话。
张狂摸着手指的伤,又摸摸锁骨的伤,摆弄着那把长兵发呆。
说实话,和江夏蛮混在一起,不是他自愿的;舍生忘死,救下小鲁也不是他自愿的;一人断后,救下小姑娘彩蝶也不是他自愿的;甚至就连参与对温和的锄奸行动都不是他自愿的。
到了这个时代后,凄凄惨惨戚戚比于前世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很迷茫,所以才会抛下对小妹张宁的责任,将自己放逐山野。数个月的茹毛饮血是薛仁(张狂)用来激发自己的兽性和血气的。
现在看来,这些东西,张狂本身就有,根本不需要激发。一切的根本只是在于薛仁根本就没有改变自己来自于后世的思想。
薛仁向来喜欢悲天悯人,有所谓的恻隐之心,甚至是善良到懦弱和愚蠢的程度。这种善良叫做:不作为,不实践,只为小善,保留内心的善意。
本就看不清,摸不着。
屋院门口。
蛮五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慎道,我们比试一场吧!”
蛮五将张狂身边的佩剑猛地抽出来说道,“你我都不要留手!”
“呃……”张狂愣愣地看着蛮五,从他的眼中看到浓浓的战意,“好!”
院中的空地。
“我来了!”张狂对着蛮五施了一礼。蛮五并不理他,握着宝剑直戳戳地向着张狂砍来。
“铿!”什么情况?不是说古人最讲礼的吗?什么话都不说就来砍我?张狂用长兵的杆抵住了蛮五的第一击。
唰~铿铿锵锵~
蛮五欺身前,手中宝剑寒光凌厉,剑影纷飞,接连劈砍了张狂四下,没有什么招式,力道却很大。
这是要我命吗?每一剑都朝着脖颈的方向?身形敏捷的蛮五连续进攻,打得张狂不知所措,险象环生。
真的不留手?张狂看着蛮五又紧逼来,赶忙后退,准备将长兵器的长处发挥出来。
蛮五却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凭着迅捷的身手,贴着张狂挥剑,搞得张狂狼狈不堪、郁闷不已。
锵~
张狂枪头一缩,用枪尖击开了蛮五的必杀一剑,右手一操杆,长长的枪尖对着蛮五面门而去。
蛮五滑退五六步,方才躲开长兵的进攻范围,甩了甩被巨力震得发麻的手大吼道:“再来!”
张狂已经被蛮五打出了火气,劈头盖脸的便是一枪,枪尖的月牙部分就像一个咧开的微笑,带着死亡的气息砸向蛮五,又快又急。
蛮五无法躲避,只能用佩剑硬接。
锵(qiang)的一声巨响,蛮五又倒退三四步,张狂也是双手一震。
“再来!”蛮五依然兴奋地叫嚷着。
张狂挽起一朵枪花,长兵左右穿刺,又砸又劈。蛮五好不狼狈。比斗的二人你来我往,一点都没有察觉道,一群人正盯着他们。
“哈!”张狂一声爆喝,月牙带着残影从蛮五右侧突袭而来,眼看就要将蛮五拦腰斩断。
后面传来一阵喊叫声:“慎道,住手!”
月牙停留在蛮五的腰,蛮五的右手紧紧地握着枪杆,腰间的鲜血滑落,枪杆被蛮五崩裂的虎口处的血染红了,一滴一滴掉落在地。
张狂猛地回头,暴虐充血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到来的人,有:陆康、白衣周阳、宗浩,还有两个小家伙。
看到那道白衣张狂双眼的红色迅速回落,眼中的一切开始清明起来,眼神回转看到蛮五正虚弱地看着他,张狂手中的长兵嘭的一下掉在地。
“蛮五!”张狂冲了去,双手捂住蛮五腰间的鲜血:“对不起,对不起,我……”张狂虎目含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