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沉不想明白。

他渴望了解顾霄的一切，但又不想听到这样的事。

他希望顾霄永远都是幸福的，永远不需要面对这些伤心事。

他爱的人，就应该一生平安顺遂，一辈子不需要烦恼忧心。

暮沉垂着眼：“那弟子也应该远离师尊吗？”

顾霄一愣，正要解释，就听到暮沉继续道：“如果弟子离开师尊就不会受到您的气运影响，可以平平安安，仅仅如此的话，那弟子宁愿永远待在师尊身边。”

他偏头看向顾霄：“我想，当年师尊的父母如果知道真相，也会这么想吧？”

顾霄：“……”

他释然地笑了：“确实，就算他们不能再陪在我身边，他们依然给了我足够的爱，这一点我从不怀疑。”

暮沉认真道：“听师尊的意思，只有我能待在师尊身边并不会受您的气运命格影响？”

“应该是，”顾霄想了想，“像我和宗主和药长老那种关系不错，但是接触比较少其实也没什么问题。”

他玩笑道：“主要是要住得离我远一点，关系亲疏倒是无所谓。”

“所以师尊在收弟子为徒前一直独居独孤峰。”

“嗯，是我师尊当时带我搬过去的，不过他住半山腰，离我也有一段距离。”

“弟子无缘面见师祖，但听说他老人家是个……”

两人断断续续聊了一晚，第二天又带着新弟子们继续排队。

没排多久，城里就出来了一队人，领头那个身上竟有金丹修为。

暮沉扫了一眼，心中猜测这应该就是城主派来“接”他们的人了。

他猜得不错。

那队人出来之后就目标明确地走向他们，一行人之中像领队的就是顾霄和暮沉二人，但顾霄一身朴素蓝衣，一看就不像名门弟子，于是那队人直接站在了暮沉面前，领头那个抱拳道：“在下萍水城城主府守卫队长程一，请问阁下可是凌天宗弟子？”

暮沉回礼道：“程队长好，在下凌天宗暮沉，师承灵蕴剑尊，此次是接了宗门任务带领师弟师妹们前来帮助萍水城解决凡人入魔一事，这位是我的好友林云。”

顾霄也行礼道：“在下林云，一介散修，云游到此，若有冒犯还请程队长海涵。”

“不敢不敢，”程一笑道，“几位若是没有别的事，这就随我们进城吧，城主还在等你们呢！”

暮沉也笑道：“程队长说笑了，我们能有什么别的事，这就随你们进城，不能让城主久等了。”

一行人进了城，有些意外地发现城里居然还说得上繁华，路上的小摊子不少，很多小楼上都挂上了红绸。

顾霄问道：“程队长，这城里是不是有什么喜事？怎么到处都挂了红绸？”

程一笑道：“确实是有喜事。”

“什么喜事？”

“当然是我们大小姐，城主的独生女儿要出嫁了。”程一道，“虽说新郎官的身份不太体面，但大小姐喜欢，而且又是招在家里的入赘夫君，不用大小姐跟过去过苦日子，我们城主就答应了。”

“这样啊，”暮沉笑道，“那确实是一件喜事了，恭喜城主和大小姐了。”

一路说着到了城主府，暮沉一行终于见到了这位城主本人。

城主是个皮肤黝黑的壮汉，怀里还搂着一个千娇百媚的小妾，一登场顾霄就听见身边的六六发出的感叹声。

“啧啧啧，真?美女和野兽啊！”

顾霄：“……”

他努力保持平静的表情看着城主和他的小妾。

不行，越看越觉得六六说得对。

顾霄凭借多年装冰山脸的经验憋住了笑。

程一上前，向城主介绍了暮沉一行，城主松开搂着小妾的手，要来拉暮沉的手：“原来这位就是灵蕴剑尊高徒，真的是百闻不如一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