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羽没有听到女儿的回应，转头看过去，这才看见她眼中的惧意，不由一怔，道：“怎么了？”

“妈妈，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习惯了。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下次就不帮哥哥背书包了，你能不能不要讨厌我啊？”

张怡强忍着心中的惧意，哪怕眼眶已经凝满了晶莹，却倔强的不肯落下来。

她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哭泣并不能为自己带来什么好处，反而是徒增别人厌烦。

“你……”顾长羽没有想到，自己刚刚随意的一句话，竟然会让这个孩子这般害怕。

她知道张怡从小到大的成长环境都不是很好，也想着要多疼爱她一些，但因为没有养孩子的经验，随意的态度还是让这个孩子敏感的内心受到了伤害。

“我不是在生你的气，我是在生张旭的气。现在你们已经不是兄妹关系了，他还指使你帮他背书包，妈妈只是因为太心疼你了。”

这个孩子现在还处在一种，自己随时都可能被抛弃的不安中，哪怕自己告诉她，以后的日子里，自己绝对不会离开她的，她依旧会反复的确认，会因为一些小事而战战兢兢，犹如惊弓之鸟。

并不是不相信或者是怀疑什么，而是一种被长期被无视和伤害后的应激反应，就像是帮张旭背书包一样，并不一定是她内心想要帮张旭背书包，而是因为在长期重男轻女的压迫下，她没有办法拒绝张旭的要求。

想到这里，顾长羽对自己刚刚当着张怡的面生气的行为有些懊恼。

即使她气张旭，想要警告张旭，也可以将张旭拉到没有人的地方威胁，而不是当着张怡的面，让她看到自己发火的模样。

即使这火不是冲她发的，依旧会让这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家伙，心生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