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架吴人鸡在监控着战场上的一切。
张哲抓起了步话机,呼叫了高德术。
莫八乎刚刚带着人避开了云上郡骑兵的正面,还没来得及回身的时候。
那些中原骑兵已经纷纷调转马头,头也不回的向着他们的大寨赶去。
“不好!”
莫八乎心里一紧,当他们这一千五百多北卑人绕完圈子后,这些中原人肯定已经逃回了大营。
他急忙派出亲兵,前往另一边去阻止另外五百人对中原人大营的攻击。
可是晚了!
另外五百北卑人的攻击坚决而又勇勐。
看似空虚的中原人大营外围被他们轻松攻破,他们甚至都没有抓到那些防守士兵的背影。
只是在越过壕沟和栅栏之后,一些北卑战士连人带马掉进了陷阱里,被削尖的木头串成了血葫芦。
这种陷阱几乎遍地都是!
剩余的四百多人不得不下马步行,向着中军帐的方向勐进。
避开粗苯的大车、大片的陷阱,在不知不觉中,他们挤进了一条二十尺宽的甬道。
甬道的入口铺在坚固的木板,在甬道的两边是两排高达一丈的坚固木制栅栏,每一根木头都有人头粗,中原人竟然把最好的木头用在了这里。
带队的北卑将领产生了犹豫,可中原人的帅帐已经近在迟尺!
“勇士们杀进去!杀死中原人的主帅!”
不知从哪里响起的北卑话,让所有正处于亢奋中的北卑战士都热血涌上了头。
大功已经是触手可得,数百人争先恐后的继续杀了过去。
北卑将领也咬牙跟上,一些中原人而已,就是来上上千人,他也很自信的能杀个二进二出。
下一秒,甬道尽头占地极广的云上郡帅帐轰然倒塌。
帅帐后的情景让所有热血上头的北卑人都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高达一丈,宽有一丈的百刀车挤满了整个甬道。刀车正面数百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散发着死亡的光辉。
不知多少中原人躲在刀车的后面,开始推动刀车向前。
四辆百刃刀车组成了一道刀墙,向着甬道这边挤压了过来。
前方的北卑人想退,可后方的北卑人却跑得太慢,这些刚才还意气风发的战士都屁滚尿流的一个劲后退。
绝望的嘶吼声又从北卑人的后方传来。
甬道入口处铺的木板被人从木墙外抽掉了,甬道的入口变成了一个漆黑的深坑,深坑里全是黑色的火油。
几个火把从甬道两边扔了过来,一个人为的火海堵住了北卑人的去路。
有悍勇的北卑人立即爬上了同伴的肩膀,准备从木墙上跳出去。
可刚露头就被大批的长矛戳死。
在高德术的几千骑兵回到了大营,帅帐这里的战斗也接近了尾声。
整个战场除了高地的火焰依旧之外,似乎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莫八乎满脸深重的盯着中原人的大营,似乎在那里藏着一头邪恶的魔鬼。
负责突袭的那五百勇士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北卑人逼近了大营的附近,他们每个人的眼里都充满了血丝,他们恨不得这些该死的中原人立即出来与他们血战一场。
莫八乎派出了人用蹩脚的中原话叫骂,他也在希望对方会因为一时得意,忍不住出来与他野战。
北卑人骑战,从来都重视对侦骑的使用,可这一次似乎在中原人的身上,莫八乎的侦骑完全没起到作用,反而一次又一次的向中原人暴露了他的军情。
所有北卑人的战马都在啃食着嫩草,以便恢复体力。
一些草丛里散落的干苜蓿,并没引起北卑人的注意。就是有人注意到了,也会以为是刚才那一大群中原人骑兵遗落的。
他们其实猜得没错,这些干苜蓿都是上百负责断后的云上郡骑兵故意洒落的。很特别的是,这些人的战马每一匹的嘴巴都被勒紧,让它们一时无法进食。
这个世界里,并没有一种叫做巴豆的物种。所以这些沾满了巴豆水的干苜蓿,对北卑人的战马充满了诱惑。
云上郡的蓝苜蓿本来就是马类的恩物,没有人能阻止它们低头进食这些美味的东西。
面对北卑人的叫骂,营地里的中原人似乎也很“气愤”。
莫八乎远远看着中原人大营里的人似乎分成了两派,有一派情绪激动地似乎要冲出来,而每次都会被另一派的人给拦下来。
这出闹剧持续了小半个时辰后,那些中原人似乎达成了一致,战马嘶鸣声响起,中原人开始陆续出兵了。
莫八乎用冰冷的眼神盯着那些胆小的中原人,同时下令全军后撤五里。
他的战士需要足够的运动空间。
北卑人开始撤退,连绵不断的云上郡骑兵纷纷开出了大营。
很快,莫八乎再次察觉到了不妙。
因为这次出来的中原人骑兵不止四千五百,足有近七千!
这些狡诈的中原兔子,竟然一直在使诈。
让他更加觉得不安的是,所有的中原骑兵在前进的时候,都刻意绕过了他们之前待过的草地。
下一刻,中原人骑兵居然傻傻的分成了六队,向着他们慢慢的包围了过来。
神灵庇佑!
被战事压抑了半日的莫八乎几乎想放声大笑,这些中原人根本不懂得骑战。若是这些骑兵挤在一起,他还真的拿他们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可他们居然自己找死般的分成了六股!
没有丝毫的犹豫,莫八乎立即催动了战马,带领着马队向外围绕去,他准备先突袭最外围的那股千人骑兵。
一千五百北卑骑兵随着他们的主将放马飞奔,压抑的怒火在每个人的心头萦绕,今天的战事实在是太憋屈了。
他们需要用中原人的鲜血来洗刷这一切。
北卑人在草原上,再次划出了一个优美的弧线,沿途中还不断有之前游离在外围的侦骑加入。
被张三七带着五百骑拱卫着的张哲,看着屏幕上吴人鸡传播来的北卑人行进的轨迹,也不由再次赞叹了一声。
可惜,大局已定!
就在吴人鸡拍到北卑人的战马吃下了那些加了料的干苜蓿之后,这一场战役的结果就已经被注定了。
正在草原上划出美妙死亡弧度的北卑人队列中,忽然出现了一些骚动。几匹正在奔驰的骏马忽然脚一软就摔倒在地,还带倒了一批旁边的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