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脑袋里头嗡嗡作响,完全是因为何雉和我所说的这些事情,传递给我的信息。
心头更有种强烈的后怕。
就算是刚才苗光阳那样说,我感受的都不是那么明显
可直到现在,真的这个人的阴影笼罩在我头上的时候,我才觉得心头恶寒。
因为,我压根没察觉到他的存在
可他偏偏又在背后盯着我们,就像是水里头随时会窜出来的毒蛇一般
我死死地抿着嘴,在原地僵持不动。
肩头忽然传来一阵剧痛,竟是何雉用力一口咬在我肩膀上。
咬我的时候,她还抬头睁大了眼睛看着我。
她眼眶红红,明显在惶然和焦急之中,还透着几分着急的气恼。
我不再多说其它,我晓得事情的严重性,快步地转过身。
走出家门的时候,更是控制着自己的余光不要去看屋子里头的棺材。
我前脚刚踏出门,后边儿就传来了咚咚的声响,似是棺材在被敲动!
顿时,我脊梁骨都窜起来了凉气儿,头皮都乍了起来。
何雉双臂抱着我脖子,她动作都更紧,都快勒得我喘不过气儿来了
我闷哼了一声,她才稍微松开一点点。
三两步,我就跑出了院子。
不过我冲得太快,跑出去多了几步。
脚下竟然踩到了一个坑里,整个人一趔趄,险些就摔倒在水里头。
我顺着那股惯性,又往前跑了几步,才勉强站稳。
不过这也是一条腿站在水中平稳的地面上,一条腿踩在坑里。
这会儿天上的月亮太过明亮,月华映射下来,我低头盯着眼前的水面,分明看得出来一道阴影。
顺着我脚下,一直延伸到远处的悬河
这阴影就是被挖出来的水沟
而月光下,这种阴影远远不只是一道!
我头皮一直在发麻,心头更冰寒。
“你没事吧”何雉声音也明显格外担忧。
我摇了摇头,用力地呼吸。
拔腿出来,我站稳之后,仔细盯着水面,从旁侧的位置朝着村那头跑去。
这边是没有被挖出水沟的,而且水在变浅,我就没有再摔倒了
只是我耳边隐隐约约又听到声音。
这声音断断续续,却很熟悉,分明是我爹的
我不知道这是我心理压力太大造成的幻听,还是他从棺材里头爬出来了!
总归耳边断断续续地听到他在问我为什么跑出家
我哪儿敢停下,一路朝着前方狂奔。
视野之中,已经能够看到路边站着的苗光阳。
我嘴巴里头是咸味儿混杂着血腥,脸上温热温热,渗透到嘴角的时候,才尝到苦涩味儿。
我没有“哭”,至少我认为自己没哭。
很多时候,我爹教养过我,男儿流血不流泪,可最近这一连番的事情,却让我都难以控制自己。
当我跑到苗光阳跟前的时候,我才发现,苗光阳已经用一张布从头顶绕过,缠着他左边的脑袋,将眼睛完全覆盖,缠绕起来。
我脚下的速度这才放缓了许多,因为喘息,我胸口起伏不已,和他三目相对。
苗光阳眉头紧皱,不过他目光落在何雉身上的时候,还是点了点头。
“从村子那边走,不能再走水路。”苗光阳什么都没问,也没问我二叔的情况,而是直接开口说道。
我余光能看到何雉脸色的惊愕。
显而易见,她神色变化是来自于苗光阳此刻的模样。
下一刻,何雉才不安地开口:“李阴阳我爷爷呢”
这当口,苗光阳已经朝着村子那边走了
我抿着嘴,这时候才回头看了一眼后方。
只不过我看到的,又让我心头一颤。
清冷的月光之下,距离我约莫十几米外的地方,竟站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背对着我,她身上的衣衫破旧,垂在两侧的双臂,露出来小臂和手背的位置,皮肉泛青。
湿漉漉的头发,凌乱地贴在后背上。
至于再往远处看,勉强还能看清我家那边的屋子。
院门前头有不少阴影